简析“言意之论”的审美内涵文(2)
2013-08-09 01:05
导读:庄子言意之论的另一理论内涵得意忘言,则从欣赏的角度对接受者捕捉言外之意提出了相应的要求,可谓是我国古代的接受美学。庄子认为在言意关系上,
庄子言意之论的另一理论内涵“得意忘言”,则从欣赏的角度对接受者捕捉“言外之意”提出了相应的要求,可谓是我国古代的“接受美学”。庄子认为在言意关系上,言虽然不能尽意,却是获得意的一个工具。《庄子·外物》云:“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签;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以荃蹄喻言说,以鱼免喻玄理。鱼兔得而签蹄弃,玄理命而言语绝。强调语言只不过是用来象征和暗示“意”的一种符号,一种工具和手段,因为目的在得意,所以主张要寄意出言,得意而忘言;因为言是不能尽意之“言”,胶着于言就会导致“意”的散失,要充分地“得意”,就不能执着于“言”,而只能为“得意”而“忘言”,如同得到免可以丢掉蹄《套索》,得到鱼可以丢掉荃《竹篓》一样。庄子所谓的“意”在这里指玄妙之“道”。作为万物真谛的“道”,神秘莫测,一个人经由“心斋”、“坐忘”而达到“虚静”之境,达到形如稿木、心如死灰,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的自由超越之境,其主观精神就能与直合一,“道’,就会不求而至,“象周得之”。由此可见,庄子所指出的求“道”得“意”之途,不是抽象思辩的理智,也不求助于智慧与才能,而是诉诸直觉的感悟、想像的感应与情感的体验。庄子这一学说,不仅从重“意”方面为后世的“意象论”奠定了基础,并且直接影响了魏晋时期所兴起的“言意之辨”,得到玄学家的大力发挥,形成为玄学家的一种认识客观事物的基本方法。不仅是哲学领域的,而且也是美学领域的。简言、舍言《以及声、色》求意的观点,重内容、轻形式的思想,长期影响了中国的美学思想,如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所说的“不落言途”等等,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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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欣赏和审美体验的过程中,接受者“披文以入情”,要以语言和语言所塑造的形象为媒介去把握作品,但又不能拘泥于语言及形象本身,而应努力发掘言词之间的空白,“入乎无言无意之域”,这样方能真正进入“得意忘言”的审美佳境。现代西方
心理学家亦认为,平常人过分受到语言的羁绊,殊不知,语词之间还存在着无限广阔的世界,言中之意只是一个框架,其中之陈列尽管是丰富多彩的,然而言外之意才是挖掘不尽的矿藏。因此,作为一种需要诸多心理因素协同参与的审美活动,在接受欣赏的过程中,美的言辞决不是审美的目的,而只是一种操作手段;欣赏者不能仅仅拘泥于语言及形象本身,而应追求那些非物质性的,不受语言、形象局限的。在人的心灵中创生的审美体验、审美意味与审美情趣。这样由言语到意蕴,就成了一种由感觉到体验、由物理到心理、由识记到审美的质的飞跃,能否在欣赏接受过程中创生出言外之意,捕捉到文外之旨,也就成了能否进入审美领域的首要标志。
当然,一部作品审美意旨的完全实现,不仅取决于创作主体所展示的意蕴,还取决于接受者在再创造的参与过程中。因为欣赏过程不是一种被动的运作,而是接受者对作品进行再创造与审美超越的活动。欣赏者以作品中语言为中介,充分调动自己已有的知识系统和审美经验,通过联想与想象,把自己的丰富情感与内心世界灌注其间,从而获得作者言意中未必有的审美意蕴,创造出超乎作者审美体验的更为丰富的审美世界,进入一种独有的审美境界之中;最后完美地、创造性地实现了作品的创作过程。当然,欣赏者对作品的创造与超越并非轻而易举的简单操作,这一过程的完美实现,要求接受者必须具备健全的知识结构与高度的艺术修养,不仅能使自己的思想情感达到与作者相近或相同的境地,并且还不能拘囿于作者的思想情感与审美情趣以及作品的表层意义,而是要在丰富的想象力和理解力的基础上,充分发挥自己的再创造才能。东晋大诗人陶渊明亦倡“得意忘言”,他在《饮酒》《其五》诗中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他还说自己“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不求甚解,自是鄙视章句,读书重在会意,表明书不过是寄言出意之媒介。此处所说“会意”,当不是仅指有所体会,而是强调不计小端,只求大旨。正是重在会意,方能博览群书为己所用。萧统研读陶渊明作品,亦深味其妙处,他在《陶渊明集序}中说陶渊明“语时事则指而可想,论怀抱则旷而且真”,他正是透过田园景物发现了陶诗的另一精神境界。他还说:“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吾观其意却不在酒,亦寄酒为迹者也”。萧统高人一筹处,正在于他未拘泥于陶诗表层含义,而去探求诗人的言外本旨,这是对原诗的审美超越。苏轼曾说过:梅止于酸,盐止于咸,饮食不可无盐梅,而其美常在咸酸之外。文学欣赏就是要求欣赏者去发掘咸酸之外的美,发掘所谓“言外之意”、“文外之旨”、“韵外之致”。只有这样,欣赏者才不至于皓首穷经却一无所获,也才能把欣赏当作真正的再创造。 综上所述,由“言不尽意”和“得意忘言”所构成的以庄子为主要代表的“言意之论”,是建立在“体道”基础上的。它作为一种哲学思想虽有偏颇,但揭示了审美创造与欣赏的内在规律,启发后人对此规律的不断探讨和追求,丰富了我国古典美学理论,对中华民族审美趣味和特征的形成有导源启流之功。当然,我们也冷静地看到“言意之论”,在审美与认识关系方面的某些模糊之处,这是因为论者多是文学家、美学家,即使是思想家、哲学家谈美,也更倾向于文学与美学的缘故。这从一个侧面体现着东方美学的特征。即便如此,我们仍然认为在当代社会大转型,文学重新审视自我的时期,重温中华民族古典文论的精髓,对提高我们的文艺创作与欣赏水平,会具有不无裨益的启示作用。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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