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框架与反思(1)
2013-12-15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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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本文在与美国主流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进行对话和
内容提要:本文在与美国主流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进行对话和点评的基础上,全面而简要地介绍了西方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的基本分析框架、理论要点、研究方法和发展趋势,尤其是西方社会运动理论和革命理论发展的内在逻辑,以及作者本人基于多年学术研究实践基础上的反思。只有面对中国自己的真问题,才能发展出一套与西方既有理论既能对话,又有所超越的、中国学者自己的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
关键词: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政治行为研究;社会学研究方法
各类政治行为的界定和社会学研究方法
探讨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首先需要对集体行动、社会运动和革命做出界定。笔者认为,可以从三个维度——组织化程度、制度化程度、改变现状的诉求程度——来界定各种不同的政治行为。革命的组织化程度很高,要求改变现状的诉求也很高,而且在体制外;集体行动的组织化程度很低,但要求改变现状的诉求不高;社会运动要求改变现状的诉求不如革命高,组织化程度比革命要低,但比集体行动要高,制度化程度则分化很大,有的社会运动完全在体制之外,但今天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大多数社会运动已经被制度化了。比如在美国,19世纪80年代以前的罢工基本上是不合法的,是要受到镇压的,但现在在美国罢工已经被合法化了,甚至不再像是社会运动,而是利益集团政治。
这种界定方法与今天美国主流教材对各种政治行为的定义不同。美国学者认为革命理论是革命理论,集体行动理论是集体行动理论,这种分化实际上是从上个世纪60年代开始的,对美国人来说,大量的制度化的和半制度化的社会运动才是他们的主流。但是中国社会更像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社会,革命还有可能,集体行动很多,社会运动还没有制度化。所以,笔者则把这三类政治行为看作是一个连续统。这种处理的好处是,可以使社会特别是政府注意到这个事实:现在中国的关键问题不是不让集体行动和社会运动出现,而是如何将其制度化。2005年中国百人以上的集体事件就有4.7万起,而且呈逐年增加趋势。如果不能将它们制度化,一旦政府控制力下降,经济衰退,又出现了大型的话语,集体行动就很可能“跨过”社会运动,转变成革命。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比如何界定概念更重要的,是采用什么样的社会学研究方法去研究社会运动。方法论基础薄弱,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学术界,都是普遍的现象,尤其是,社会科学家处理的现象要比自然科学复杂得多,但是社会科学家的科学素养往往比自然科学家低。笔者认为,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重心应该是解释而不是解读。解释和解读各有长短,但解读方法的弱点是,解读基本上不比较,它得出的知识就缺乏这种方法论上的保障。詹姆斯·斯科特(James Scott)、杜赞奇,甚至福柯、布迪厄等人采用的都是以理论为核心的解读。他们往往创新出很好的大词(phrase ),比如“道义经济”(moral economy )、“日常反抗”(everyday resistance)(注1),但是由于遵循的是一致性原则,他们的理论就无法证伪。譬如,同样是“磨洋工”这样的日常反抗,为什么不同村庄、宗教的人“磨洋工”的方法不一样?为什么有的人“磨洋工”会成功,有的人会被老板开除?再比如杜赞奇,他说中国的民族主义是一个被构造出来的超级文本(注2),但为什么第三世界国家当时都在阐述超级文本,中国的就能成功?为什么清末民初中国的“超级文本”那么多种多样?同样是“超级文本”,梁启超、章炳麟、孙中山等人的“超级文本”是否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最后实际上采用的都是梁启超的包容性的公民民族主义(civic nationalism)?
其次,由于没有比较,解读往往会被发展成“滥读”。例如,哥伦比亚大学的一位教授最近写了一本书,讨论中国古代妇女小脚上的绣花鞋。她的主要观点是,妇女缠小脚和穿绣花鞋增加了她们在家庭中的地位。她是怎么得出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的呢?原来,她认为,女人穿上绣花鞋的病态会唤起男人的怜爱,绣花鞋上的花纹会男人十分欣赏,于是绣花鞋变成了一种权力的载体来控制男人。的确,是有女人会这样算计,但一个女人完全可以利用她的容貌和社会交际能力来控制男人,为什么非要用绣花鞋呢?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缠小脚和绣花鞋反映的是男人对女人的集体性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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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由于以理论为导向,这种解读往往很难做出纵向的学术积累。比如萨义德的“他者化”(the other),一开始的时候是很好的词,发展到最后,结果变成了一个标准解读范式,被当作公式千篇一律地使用,结果不仅发达国家看待发展中国家戴着有色眼镜,而且发展中国家看待发达国家也戴着有色眼镜,这就又成了一个他者化。这就好像女孩子的时装一样,今天是红裙子流行,明天是蓝裙子流行,大家都在跟风。
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应该基于解释传统进行讨论。社会科学方法内存在两个本体论性质的问题,第一,什么是人,第二,什么是结构。对于人和结构这两个维度,我们均可以建立经验性的或形式性的假设。两者交叉结合,于是社会科学就有了四种解释方法(表1):
这四种社会科学的解释方法都有自己的特点。以纯粹的形式方法为例,奥尔森的搭便车理论就是一个重要的形式模型。然而,多数形式模型由于建立在比较简单的假设基础上,并且一般不能预测一个复杂社会事务的发展,因而备受批判,许多学者试图指出奥尔森理论在经验上是错误的,或指出他忽视了其他的社会条件。但正如我在别的地方已经指出的那样,除极少的情况外,大量这样的批判在方法论上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形式模型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精确预测事物的具体发展,而在于抓住事物的重要本质,因此,对形式模型进行简单的经验性批判没有什么意义。(注3)
马克思主义理论就是第二种解释方法的经典案例。它并未对人的行为模式做出详细界定(人既可以是理性的,也可以是情感的),但它对社会结构做出了形式性的假设。现在流行的国家中心理论,也可以被看作这样一种半形式化的理论,在这种理论中,国家是社会机构的核心,社会行动者则是由兼具理性和情感的真实的人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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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方法是对人的行为做出形式性的假设,但对结构的理解是经验性的。目前盛行的各种资本理论、政治机会理论和新制度主义理论都可以被视为这方面的例子。最后一种方法对人和结构的假设都是经验性的。韦伯的理论是典型的代表。我们做社会科学研究时,应当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这四种方法各自的优缺点,以及我们的研究工作应当采取何种方法。
西方社会运动与革命理论的发展
西方的许多社会运动理论,都希望总结出一套充要条件来,而这些充要条件之间有一种特殊的、较为固定的逻辑关系,以此为基础,可以构造一个能对任何政治行为进行指导性解释的模型。比如,斯梅尔塞(Smelser)就认为,社会运动、集体行动和革命的产生,都是由这六个因素决定的:有利于社会运动产生的结构性诱因、剥夺感或压迫感、一般化信念的产生、触发社会的因素或事件、有效的运动动员、社会控制能力的下降。随着这六个因素自上而下地形成,发生集体行动的可能性也在增加。(注4)可是,这种先后的顺序并不是固定的。我们凭什么说“结构性的怨恨和剥夺感”就一定先于“一般化信念的产生”呢?很可能在有的社会中,有的人天天受压迫,都麻木了,等到有一个意识形态产生,告诉他这是压迫,他才知道。所以在这里,怨恨感反而来自于一般化信念产生之后。这个例子只是想说明,我们不可能把影响社会运动发生和发展的各种因素用逻辑关系贯穿起来,形成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模型。
这并不是说社会运动没有规律。笔者认为,影响和决定社会运动产生和发展的宏观结构,可以概括为以下三个因素:变迁、结构、话语。这三者不是变量,而是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变迁就是种种社会变化。结构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国家的结构及其行为方式,二是社会结构以及社会行动者的结构性行为。话语则包括社会运动的意识形态、口号或话语策略等。
但是这三者之间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逻辑关系。一场社会运动既可以肇始于一系列社会变迁,也可以发端于国家主导的改革,进而引起国家和社会的结构性变化及挑战性话语的出现。另一方面,这不是说它们之间没有任何有机的联系。尤其是在大规模社会运动中,影响或决定其发生和发展的是国家与社会的关系。美国社会运动理论中的很多中层理论都可以用,但中国学者要想在这一理论立有一席之地,就必须有自己的问题意识。以国家与社会关系为核心实际上告诉大家,中国要想走向良性循环,就必须建立新型的国家与社会关系。
社会与政治运动理论中另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集体行为理论及情感在社会运动中的作用。早期集体行为和社会运动理论在美国已经被“批臭”,但是其中仍有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值得我们注意。对早期集体行为和社会运动理论的批判误区是:第一,早期理论都是站在右派角度看待社会运动的,把社会运动看作是一种病态,这样一来,社会运动就变成了非理性的、情感的,后来有人从理性的角度对它们进行批判,某种程度上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把早期理论中的“情感假设”同“非理性假设”一并扔掉的话,那就不妥,因为情感在社会运动中的作用是非常突出的。事实上,自20世纪70年代资源动员理论和政治过程理论在美国兴起以来,“情感”这个词似乎从集体行为和社会运动研究视角中消失了,直到90年代中期以后,新一代学者才开始重新重视情感在社会运动参与中的重要性,但他们的大多数研究还是赶不上一些早期的研究。因为他们往往流于给出种种情感行为在社会运动中的表现,以及强调它们在社会运动中的作用,却一般不去关心社会运动参与者情感行为背后的宏观结构和微观社会
心理学机制。这样,即使是一个充满情感的行为,比如爱情、仇恨、剧院着火后观众惊惶逃跑等,也被用理性逻辑来加以解释。其实,现实生活中情感和理性是合而为一的,泛泛强调情感在社会运动中的重要性,就像泛泛强调理性选择在社会运动中的重要性一样,除了延续“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式的争论之外,很少能够真正推动学科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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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应该如何研究社会运动中的情感呢?从
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似乎只要测量诸如荷尔蒙水平这样的指标就行了,但人的情感无法做这样的事后测量。因此,应该在结构中研究情感,在不同的国家社会关系中,在不同的结构条件下,人的情感是不一样的:比方说,一个社会运动,当其组织力量很弱的时候,情感性行为往往会主宰该运动的发展。再比如,还有一个命题是,情感性行为在集体行为的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比在社会运动中起的作用更为关键。阚伯尔(Kemper)就写过一本叫做《社会结构和雄性激素》的书,其核心思想是,一个人的雄性激素分泌率与其所处的社会场合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在面对领导或权威人士时,雄性激素分泌率就会降低,说话的声音会变细,而在面对社会地位低于自己的人的时候,雄性激素的分泌率就会提高,说话的声音会相应变粗。(注5)
变迁、结构、话语
如果说“情感”关注的是微观的社会心理学结构的话,那么宏观的社会变迁在社会运动中的重要性更是显而易见。社会变迁导致了生活方式的变化,导致了意义的重组,导致了产生新的怨恨感、新的阶级的出现,导致了社会的失衡和断裂。这种变化并不一定非得是社会在往坏的方向变,往往在社会变好的时候,社会运动会大量涌现,而一些大的社会革命恰恰就是发生在一些国家在往好变的时候,伊朗革命、俄国革命,甚至法国革命,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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