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2)
2015-10-23 02:07
导读:依我之见,从西方马克思主义中寻找在本土进行批判的灵感,是给它派上了最好的用场。我们知道,西方马克思主义是资本主义世界工人革命运动低潮的产
依我之见,从西方马克思主义中寻找在本土进行批判的灵感,是给它派上了最好的用场。我们知道,西方马克思主义是资本主义世界工人革命运动低潮的产物,由于科学技术革命和西方社会自觉的或被迫的自我调适、自我变革,西方各国大体上处于相对稳定的发展阶段,身处这种社会的理想主义者和社会变革家,再去发展一种经济危机及其爆发的理论,再去制定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策略,既无紧迫性,也无实际意义。但是,现代化社会并不意味着完美无缺、毫无问题,从马克思的原始出发点——即人的解放,消除异化,个人自由、全面的发展看,现代发达社会中的人一方面得到了物质享受,另一方面却在人性上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迷失了、甚至丧失了自我。因此,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不论是从主观上想坚付初衷不变,还是客观上形势使然,走上了社会批判和文化批判的道路,并以他们的深刻和执着,提出了许多发人深省的观点。作为一种(在否定的辩证法这种意义上的)批判理论,作为一种社会病理诊断,西方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的基本精神是相契的。
中国改革开放20年,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方向、路线、政策的改变引发了社会结构、人际关系、文化心理各方面的巨大变化,特别是90年代初汹涌而来的商品潮,大大地激发了中国知识界的批判意识。终于有人领悟到了,时代的前进使人面临着一种问题转换:知识分子的使命不仅止于抨击守旧意识,为改革鼓与呼,而且要从价值层面对现代化的方向、后果或伴随现象加以监督,作社会公正的发言人,精神和文化的守护者。
有人对问题转换反应迟钝,或者囿于简单、机械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思维模式,认为只要市场经济继续搞下去,一切道德、文化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更有人担心,对社会上种种弊端奋力抨击,会不会导致否定改革,走回头路。确实,否定改革和现代化的吵嚷声从来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与批判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捍卫精神纯洁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问题变得错综复杂,有些人似乎忘记了,现代化社会从前现代中脱胎而出,发展至今,始终逃脱不了批判;还有人自感无法在替新体制除弊与替旧意识形态招魂之间划清界线和掌握分寸,因而放弃责任。问题的微妙和麻烦在于,从典型的西欧现代化历程看,厌恶物欲横流、痛斥斯文扫地、批判机器统治时代的人物,如巴尔扎克、劳伦斯者流,多半是能看清历史潮流的守旧派,如果中国的现代化努力还有停滞甚至逆转的可能,人们如何忍心用批判的解剖刀指向那并非筋骨强健、甚至还是伤痕累累的现代性躯体呢?但是,如果我们把考察现代化进程的视野从欧美扩大到当代的亚洲和南美洲的某些地区,就可以看到,“什么样的现代化’’和“是否现代化”同样是值得关注的大问题。如果现代化进程的结果是门阀
政治、族权经济,是黑社会势力沉渣泛起,是精神文化价值的丧失,那么现代化将引起社会动荡和民众的诅咒,原教旨主义的崛起将使忍无可忍的人们宁愿受过去的苦而不愿遭现在的罪。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发布)
不管你是否赞成,不管你左顾右盼、进退两难的心情是否有根据,批判的旗帜一定会打起来,问题只是由什么人举这面旗,批判的出发点和归宿是什么,以什么理论为武器。
中国文化传统中,批判的精神相当稀薄,要在工业化进程中从事批判,更是资源难寻。西方马克思主义不但是一个现存的武器库,而且以其深刻锐利,以其唯美主义的风姿令人倾倒。
使有些中国文化人首先感到惊喜的是,诸如勒斐伏尔、马尔库塞、弗洛姆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对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工业社会的揭发与批判,竟与自己对当前现实的感触相差无几。比如,他们指出,在商品丰富,物质生活提高的同时,产生了新的匮乏,即精神的空虚和痛苦:人们成了商品的俘虏,他们被动地接受传媒铺天盖地的广告,这些广告制造虚假的、强迫性的需求,人们的情趣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大厂商调度和控制,毫无理性地一味追求高档、名牌商品;在虚假的满足中,人丧失了自己的天性,甚至丧失了痛苦的感觉,这并不是说明痛苦不存在,而是说明人已被异化得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