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的存在主义及文学观化毕业论文(3)
2013-07-10 01:01
导读:当然,为什么写作的问题如果只谈论到此,那还没有触及萨特文学观的实质。在这里,萨特紧接着引入了存在主义哲学的重要概念自由。这指的是,作家的写作
当然,“为什么写作”的问题如果只谈论到此,那还没有触及萨特文学观的实质。在这里,萨特紧接着引入了存在主义哲学的重要概念——“自由”。这指的是,作家的写作不是对阅读做出规定,而是让读者在期待和想象中驰骋。也就是说,对于读者,“作者只是引导他而已,作者设置的路标之间都是虚空,读者必须自己抵达这些路标,它必须超过它们。一句话,阅读是引导下的创作”(18)。这情形,类乎中国古话所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当然更与当代西方文论里的某些观点相通,比如说英加登的“未定点”、巴尔特的“作者的文学”等等。而萨特目的既不是探讨文学的本体或“存在方式”,也不是通过解构去迫使文本开放,而是把问题引向对人的“存在”——也就是选择、责任和自由——的思考。其一,阅读是意识的活动,包含着“存在”所要求的选择和责任。萨特说:“艺术品只是当人们看着它的时候才存在,它首先是纯粹的召唤,是纯粹的存在要求。它不是一个有明显存在和不确定的目的的工具:它是作为一项有待完成的任务提出来的,它一上来就处于绝对命令级别。你完全有自由把这本书摆在桌子上不去理睬它。但是一旦你打开它,你就对它负有责任。”(19)参照前述有关“存在与虚无”以及自在与自为的种种观点,我们就大致知道,阅读也是人的存在的一种方式。其二,是阅读的自由使文学作品存在,并且阅读的自由带来创作的自由。对此,萨特有一段颇为精辟的论述,他说:“作家为诉诸读者的自由而写作,他只有得到这个自由才能使他的作品存在。但是他不能局限于此,他还要求读者们把他给予他们的信任再归还给他, 要求承认他的创造自由,要求他们通过一项对称的、方向相反的召唤来吁请他的自由。这里确实出现了阅读过程中的另一个辩证矛盾:我们越是感到我们自己的自由,我们就越承认别人的自由;别人要求我们越多,我们要求他们的就越多。(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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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再一次表达萨特文学思想的核心的也是实质的观念,那就是自由。的确,用怎样的方式从事文学创作,最高和最终的目的都应当是自由——不是无限制的自由,而是以选择和责任为内容的自由。文学的指归在此;文学的价值也在于此。也因为这一点,文学创作容不得半点对读者的奴役,或者说,“任何奴役他的读者们的企图都威胁着作家的艺术本身 ”。“作家只有一个题材:自由”;而作为“介入”的文学创作对象也是自由,或者说是“保卫自由”(21)。这一观点,在萨特进而论述“为谁写作”的问题时,被进一步深化和发挥。萨特说:“作家虽然为压迫阶级所同化,却绝对不与它同谋;它的作品毋庸置疑是解放性的,因为作品起到的作用是在这个阶级内部把人从他自身解放出来”(22)。又说:“文学是这样一种运动,通过它,人得以每时每刻从历史中解放出来;总之文学就是行使自由。”(23)当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自由的含义和境况是不同的;文学的对象以及所起到的作用也不同。但是面对现实并面向未来,文学应当高扬自由的旗帜去造就自由的读者;进而让人们摆脱阶级、阶层以及意识形态的束缚,从而也从异化的境地中解放出来。这观点看上去像是不切实际的理想,却也是萨特从他存在主义哲学推理出的对文学本性的体认和期望。
总之,在萨特思想中,作为文学本质和功能的自由,跟人的存在的自由是连贯的;或者反过来说:“我们在选择自己的自由时我们也在为所有与我们同样的人选择自由。并且可能存在着那种以作家与其读者之间的关系为范例的自由契约。 ”(24)因此,作家(或如萨特所说是“散文作家”)的使命就是为自由而写作,而奋争;并用写作这种行为及其对生活的“介入”传达这样的信息:“除非担负起做出选择和运用自由意志的责任,没有人能够真实地生存。”(25)
三
萨特自幼沉浸于书籍和文学,一生写下大量文艺随笔和批评。其于文学艺术感受之独到,见解之奇特,颇有批评大家之风范。各种观点虽未必都能令人信服,却往往发人深思;并且多与存在主义思想相互关联。比如萨特自述其少年时代写作经历说:“我才开始写作不久,便常常搁下笔来陶醉一番,欺骗仍在继续,我说过,我把词语视作是事物的精髓。再也没有比看到下面这件事使我更为不安的了: 我写的那些潦草的蝇头小字正逐渐以其野火般的光亮换回了物质那灰暗的坚固性,这是想象物的实现。……我想我已经通过笔尖发出的沙沙声响把我的梦幻牢牢地扎根于这个世界之中了。”(26)这实际上是在用文学创作的亲身体验去昭示存在或者意识的“否定”及“虚无”的性质;想象及影像正是对“物”(这里是文字) 的否定和虚无化的结果。进而,这体验也表明文学(散文写作)尤其是小说的性质,因为萨特讲的是他初写小说的经历。借用萨特自己的话说,作家(或许也应包括读者)应当是“一个永远在否定的精灵”(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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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文学家,萨特十分重视语言或者说“词语”。一方面因为词语可以对人生进行有价值的“置换 ”,比如:“我能够把我的书信,我的意识浇铸成青铜字模;我能够用永不磨灭的碑文来取代我生活中的喧闹,以某种风格来取代我的肉体,以永恒来取代委靡不振地向前流逝的时间。”(28)另一方面,词语还给文学表达以无限的可能,其实也就是文学创作的根本所在。萨特说:“文学始终以某种方式与亲历打交道,在文学上,我说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被我说的话完全表达出来。同一个现实可以用实际上无穷无尽的方式来表达。需要整本书才能指明每句话要求的阅读类型,指明这个阅读类型要求使用什么语调,需不需要高声
朗诵”(29)。这段话里的意思颇可用中国古典美学及诗学的观点去加以阐说。一是言与意的矛盾,即所谓“言不尽意” 或所谓“意不称物,文不逮意”。言与意相隔,意又与物相隔,这是文学创作中难以克服的矛盾。进而,文学创作表达的是作家的“亲历”;时过境迁,“亲历”由 “在场”变为“不在场”的东西,意义也失却了许多。因此,作品的意蕴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阅读”。二是声韵的重要性。不同的声音形式有不同的意味(“有意味的形式”);不同的词语也要求特定的声韵去表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