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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是有名的“好人”,但批评起学术来却更象个“恶人”。梁漱溟《东西文化大纲》中说:“中国人的思想是安分知足,寡欲摄生,而绝没有要求物质享乐的。”胡氏反驳道:“梁先生难道不睁眼看看古往今来的多妻制度,娼妓制度,整千整万的提倡醉酒的诗,整千整万的恭维婊子的诗。《金评梅》与《品花宝鉴》,壮阳酒与春宫秘戏图:这种东西,是不是代表一个知足安分、寡欲摄生的文化?只看见了陶潜、白居易,而不见无数的西门庆与奚十一?只看见了陶潜、白居易诗里的乐天安命,而看不见他们诗里提倡酒为圣物而醉为乐境,正是一种‘要求物质享乐’的表示。”(《胡适文存》卷二)
鲁迅一生最重批评,认为救治学术的颓运,“必须要有正确的批评,指出坏的,奖励好的,倘没有,则较好的也可以。”倘连较好的也没有,那就“还是请批评家用吃烂苹果的方法”来救急(《鲁迅全集》第5卷)。他本人即是这主张的实践者:郑振铎依据宋版元椠、孤本秘籍写了一部《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但他并不以交情为碍,给了郑著一个十分准确的批评:“诚哉滔滔不已,然此乃文学史资料长编,非‘史’也。但倘有具史识者,资以为史,亦可用耳。”(同上第12卷)
以上批评,放在今日,恐怕只能是“吟罢低眉无写处”。由于功利的拉动、市场的刺激、监督的缺位,各种学术产品正在风起云涌,阿虎阿龙,阿毛阿狗,混杂莫辨,值此之际,我们所需要的,还是鲁迅70年前所希望的——“坚实的、明白的、真正懂得社会科学及其文艺理论的批评家。”
那么,我们要什么样的批评家?我想,应该:一是无成见、不整人。先怀成见,党同伐异,假批评之名以行整人之实者,不胜枚举,历次“文字狱”的学术打手几乎都是这路货色——这是必须唾弃的。二是有卓识、不怕鬼。“奖励好的”易,“指出坏的”则难矣,那就只好“敢”字当头,正如绍兴目连戏里的活无常:“那怕你,皇亲国戚;那怕你,铜墙铁壁”——这是必须学习的。二是戒空谈、不打浑。教训是唐朝的“三教辩论”:地点设在皇殿,形式不谓不重,岂料儒、释、道三方却只以琐碎问题来瞎应付、走过场,不为问难,反为谐谑,最后竟“辩”成了“三教同源”:原来咱们是哥们!于是乎散伙——这是必须汲取的。保证了这三条,庶几才会为宽松的学术环境,打下一个比较坚实的批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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