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因素在20世纪中国文学中的三种表现形态——(3)
2015-10-03 01:43
导读:的确,从文体上来说,对《心灵史》难于进行任何普通意义的文学归类。作者的最初意图,是想通过这部作品记述哲合忍耶教派七代宗师悲壮殉教的事迹和
的确,从文体上来说,对《心灵史》难于进行任何普通意义的文学归类。作者的最初意图,是想通过这部作品记述哲合忍耶教派七代宗师悲壮殉教的事迹和这一教派的发展历程,但宗教本身的不可言说和作者内在的倾诉渴求之间发生了矛盾,导致作品在表达方式的选取上出现了困难。作者说,“我使自己的小说一次次改变形式,一直使它变成诗,又变成这本《心灵史》———我的可望只有一个:让自己写出的中文冲出方块字”。最终,《心灵史》成为一件“背叛了小说也背叛了
诗歌,它同时舍弃了容易的编造和放纵。它又背叛了汉籍史料又背叛了阿文抄本,它同时离开了传统的厚重与神秘”的作品,它“不是小说但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文学力量的掩护,它也不是
历史学但比一切考据更扎实”。这种文体的含混和作品徘徊于显与隐之间的犹疑,显然阻滞了它里面“真义”的被理解和被接受。
无疑,《心灵史》对于张承志而言是一个转折点。这不仅指他在此之后几乎中止了小说写作,转而全身心地投入“散文”创作,而且指他经由这部宣扬某种极端宗教信仰的作品,在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中树立起了一面“清洁的精神”大旗。某种极端的宗教沉醉,在将《心灵史》的理性的史实陈述转化为末尾“天问”式的诗意倾诉和纵情宣泄的同时,又将张承志“信教不是卸下重负,而是向受难的追求”的勇气转化为在“万般浊世”中对“清洁的精神”的探求。他在《心灵史》之后连续出版的两本散文集《荒芜英雄路》、《清洁的精神》,表明他的宗教意绪开始极度地升腾,他试图依凭宗教的高洁和纯真,来抵制日趋浓烈的社会和文学世俗化氛围。这显然是一种充满悲慨的文学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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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语
以上通过对20世纪中国文学中三位受宗教影响极明显的作家进行分析,力求探讨的是:对于那些沉醉于宗教体验的中国现代作家而言,宗教如何作为一种必要的“元素”介入到他们的写作中,成为他们从事文学表达的基本“程式”,他们的宗教体验又如何浸漫到其作品中,构成了他们作品的浪漫意绪得以呈现的内在质地。必须指出,三位作家所显示的灵性、理念化和精神性这三个质点,事实上只是宗教浪漫主义特性的不同侧面,但体现了中国现代宗教书写浪漫表现的三个层次、三个阶段;它们在涉足宗教的中国现代作家及其作品里均有所表现,只不过在不同作家那里侧重点和程度不同而已。
透过这三位作家在作品里的宗教呈现,我们看到,中国现代作家因受到宗教文化观念的浸润而会显得卓然醒目和独异(当然一个作家的独异还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显示出来)。他们在宗教神性(或神秘)力量的驱使下,难以抑制沉醉迷狂的体验,也难以掩饰某种超然飘逸的精神气质,其作品因受到这种体验和气质的感染而呈现别样的型构和质地。毫无疑问,他们的写作为中国现代文学注入了一种浪漫主义新质,并以此在自身与其他写作(包括浪漫写作)之间划出了一条界线。同时,他们的宗教书写又具有明显的理性特征,他们是一群理性的宗教浪漫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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