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观音菩萨”看“以美育代宗教”(1)(2)
2016-04-23 01:02
导读:有了这种文化观念的铺垫,作为佛教艺术之盛殿的敦煌之倾向于“观音菩萨”的妙造就显得顺理成章。无论是从大的文化范围看,还是仅仅着眼于敦煌,我
有了这种文化观念的铺垫,作为佛教艺术之盛殿的敦煌之倾向于“观音菩萨”的妙造就显得顺理成章。无论是从大的文化范围看,还是仅仅着眼于敦煌,我们都会感到菩萨形象无形中已经远过于佛祖,从而将众生心目中的宗教美神这一桂冠奉献给观音,并将其性别作了由男到女的转换,既保持其佛性的神圣,又融涵进人性的色彩、母性的慈祥与女性的温情。
敦煌艺术是因缘于印度佛教而逐渐兴盛起来的,自汉代佛教文化移入中土而迅即发展壮大以来,我们不能否认它与中华文化的包容性等基本精神不无相合之处,它以其超迈的思辨技巧与心性理论弥补了中华文化的某种不足。现在我们所指称的“中华文化”,其主体即是以儒道释为中心的文化系统,如若将佛教抽离出来,我们实在难以想像,结果将会怎样。此外,佛教对中华文化的影响渗透于思想、社会和文学艺术的方方面面,就其对文学艺术的影响而言,艺术所受到的影响要远早于文学,尤其是魏晋时期的佛像与壁画几成为魏晋南北朝时代的代表艺术,即使体大思精如刘勰的《文心雕龙》亦是其深研佛理之后而潜心写出的杰作。
无怪乎敦煌佛教窟寺中的菩萨像直追人间美女,壁画间的神像使人顿生凡念之想,所谓“怜君壁上新装女,似我佳(家)中旧玉人”【4】,以至于敦煌遗书中写于晋天福五年的《卢茂钦诗》的内容让人产生不可思议的情味,诗曰:“偶游仙院睹灵台,绮罗分明塑匠栽(裁)。高绾绿鬟发髻重,手垂罗袖牡丹开。仪容一见情难舍,玉貌重看意懒回。若表恳成(诚)心所志,愿将姿貌梦中来。”【5】佛教艺术造像的人性化处理使当时的僧人不无忧虑,据《释氏要览》载:“(道)宣律师云:造像梵相,宋齐间唇厚,鼻隆,长目,颐丰,挺然丈夫之相。至唐以来,笔工皆端严柔弱,似伎女之貌,故今人夸宫娃如菩萨也……今人随情而造,不追本实;得在敬信,失在法式。但论尺过长短,不问耳目全具。或争阶利,计供厚薄,酒肉饷遗,身无洁净。致使尊像虽树,无复威灵……”。“无复威灵”是观音走向中土的成功,亲和力的产生是其“随情而造”的结晶,“宫娃如菩萨”是宗教与人世的融合,“美神”就是这样诞生的。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二、敦煌观音菩萨图像系谱
据考证,敦煌莫高窟中仅唐代关于观音菩萨的图像即多达130余窟,其大体走势为:由简单到复杂,中晚唐时期主要图像已基本完备;密宗菩萨图像渐趋增多,尤其是观音变相;某些传统图像得以突出发展(似应包括观音);菩萨身份逐渐明确而具体,尤其是观音菩萨图像。除了一般图像外,出现的还主要有:十一面观音菩萨、千手千眼观音菩萨、不空了鞴垡羝腥、如意轮观音菩萨和金刚杵观音菩萨等大量密宗形象,仅从现存的观音图像看,即可发现如许之多,若将已剥落或掩埋洞窟中的图像情形全部计算在内,更其洋洋大观。从图像志意义看,密教的图像更具典型意义,因为经典对图像的规定远比其他教派细致、严格,寓微言大义?】。通过对观音菩萨图像的考察,截至隋代,敦煌莫高窟中观世音菩萨的四种主要标记(如头戴化佛冠、手持莲花、净瓶与杨柳)已全部出现。这实际上意味着隋代的敦煌已经全部具备观音菩萨图像的标志,并成为此后一千余年来该图像的符号象征。
观音菩萨图像的发展基本上随壁画和彩塑同步发展,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观音菩萨走过了一个由男性变为女性的过程,其间所经历的由男身而非男非女、男身女相、女身男相,直至完全女性化的整体衍变过程,在敦煌石窟中都能找到明显的轨迹。如果说,北凉和北魏时期多现男相,西魏呈非男非女,北周时朝已出现男身女相及较为典型女性特征的话,那么,自隋代开始,在前期承继其男身女相特征的基础上,后期已出现女身男相这一飞跃。到了唐代,已基本走完菩萨性别的演变过程,身相化为女性,比例合度,发束高髻,头戴花冠,素面如玉,肌肤如冰雪,酥胸富弹性,身姿呈S形曲线。有的菩萨相肢体修长,亭亭玉立之态,一派妩媚动人景象。开元、天宝年间,甚至还出现有“丰腴腻体”、“曲眉丰颊”的“玉环式”美体。其中最为杰出者乃第45窟中的形象。此外,具有代表性的还有俗称“美人洞”的莫高窟第57窟中的观世音菩萨,位于南壁中央《阿弥陀佛说法图》东侧。她头戴化佛冠,脸为鸭蛋形,修眉长眼,鼻直唇小,身着锦绣僧衹支短围,前胸裸露,腰系华裙,身佩项链、璎珞、臂钏、手镯,裙挂流苏、环佩;一手上举颏下,一手下垂身后,赤足踏一莲花,腰呈S形曲线,头部微斜,腰胯稍出,神态沉思,体态婀娜,表情传神,活脱脱一幅唐代美人仕女画,与唐代公认的美女标准一般无二。斯坦因曾不无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