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才子佳人话语霸权的挑战(1)(2)
2016-05-06 01:02
导读:但这种爱情的叙述,又是模仿“才子/佳人”而来的。也就是说,在这一领地中,市商对文 化“区隔”的跨越,是在对才子/佳人爱情话语的模仿与看齐中完
但这种爱情的叙述,又是模仿“才子/佳人”而来的。也就是说,在这一领地中,市商对文 化“区隔”的跨越,是在对才子/佳人爱情话语的模仿与看齐中完成的。秦重见美色而动念 的情景,不正与才子同出一辙吗?这一“风流之兴”,分明是对商人意欲与审美趣味的提高 与扩展,是对才子领域的试探性闯入。但他的战战兢兢和自惭形秽也表现得十分明显:当他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等级和日进分文的经济 来源时,只好将自己的“奢望”比作“癞虾蟆在阴沟里想着天鹅肉吃”。可他却并未就此罢 休,下来的“又想一回”,既表现出他的精明,又传达出他对自己身份的肯定。这一肯定, 加强了他追求的自信心:“我闻得做老鸨的,专要钱钞。就是个乞儿,有了银子,他也就肯 接了,何况我做生意的,青青白白之人。若有了银子,怕他不接!”这不是自不量力,更不 是自我迷失——如老鸨所说:“倒了你卖油的灶”,它预示着一个新的阶层正在壮大、准备 出场。当他攒足钱后,惟恐拿出散碎银子,“被人看低了”,便“倾成一个足色大锭”,并 买了新鞋袜,“新褶了一顶万字头巾”,“把衣服浆洗得干干净净,买几根安息香,熏了 又熏”。这些戴巾熏香的行动,显然是模仿才子的作为。尤其是初会不得后,又听从老鸨的 建议,“买了一件见成半新半旧的绸衣,穿在身上”,专门歇了生意,“到街坊闲走,演习 斯文模样”。小说还为此而专意加了两句“留文”道:“正是:未识花院行藏,先习孔门规 矩。”在这种刻意向文人学习和模仿的步态中,正典型地透射出商人意欲跨越文化区隔的“ 走势”。有志者事竟成,他终于以自己“忠厚老实”的人格、“一片诚心”和“知情识趣” 的行动,赢得“志诚君子”的美誉,打破了“市井之辈”和“衣冠子弟”的等级界线,使花 魁娘子“情愿举案齐眉,白头奉侍”,甚至说出“你若不允之时,我就将三尺白罗,死于君 前,表白我一片诚心”这样的话来。不惟如此,小说还在结尾,以“堪爱豪家多子弟,风流 不及卖油人”的诗句作结,将市商/佳人的恋情,纳入到文人的“风流佳话”之中去,并使 之具有了与才子、世家一争高下、共享“风流”的权力与资格。
本文来自中国科教评价网
这一市商由“边缘”向“中心”的靠近,说明作者是站在市民商贾的立场上来组织叙事的, 也即他的“社会文化效忠从属关系”已由文人知识分子转向了市商阶层,成为商人话语的表 达者和代言人。但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外,从小说对“才子/佳人”爱情话语的刻意 模仿中,我们又可窥见,作者的文化趣味仍是士人的。这一飘忽不定、变动不居的文化效忠 从属关系,在文本中时有体现。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