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淡如与中国的西方史学史研究(1)(2)
2017-05-13 01:24
导读:新中国成立后,先师由复旦大学政治系转入历史系从事世界中世纪史的教学工作,此 时他虽已年过半百,但在他的人生旅途上却翻开了新的一页。50年代初
新中国成立后,先师由复旦大学政治系转入历史系从事世界中世纪史的教学工作,此 时他虽已年过半百,但在他的人生旅途上却翻开了新的一页。50年代初,新中国百废待 兴,人气凝聚,各行各业都显示出了蓬勃的朝气。当时的高等教育是学习苏联,历史学 科也不例外,为了推进历史系的教学改革,他一方面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藉以掌握辩 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另一方面,他决心自学俄文,以便更好地借鉴与汲取苏联 在
世界史学科领域的成就与经验。于是,他以一个年轻人的劲头发奋地工作着,很快地 成了国内治世界中世纪史的学术权威。在当时大跃进的时代氛围的感召下,我们做学生 的也常常听到“耿老不服老”的声音,这分明是一个已过花甲之年而又忠于党的教育事 业的知识分子的心声。
先师在60年代初开始致力于西方史学史的教学与研究工作,在招收世界中世纪史方向 研究生的同时,又经当时高教部的批准,在国内招收了我这个首名西方史学史专业方向 的研究生。当我于1964年9月入学跟随先师就读研究生的时候,“文化大革命”的前期 征兆已初露于学术界,那时周谷城先生的学术观点已开始遭到不公正的批判。研究生们 的学习也安不下心来,先师为我制定的培养计划受到了干扰,在我们聚居的10号楼不时 看到扛着铺盖、用网线袋兜着脸盆之类杂物的研究生们上上下下。我们刚读了二个多月 的书,不久也下到上海市郊奉贤县参加“四清”运动去了,等到我们参加完一期“社教 运动”返回学校的时候,闻知先生已身患癌症,幸好手术成功,但身体较前却更虚弱了 。
在1965年前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先师硬是以其病弱之躯,从西区天平路住处赶往学校 ,为历史系本科生最后一次开设“外国史学史”课,先师指定我担任他的助教。在此期 间,我一面随堂听课,干些助教之类的杂事;一面又在先师的指导下,开始系统地阅读 西方史学名著,并做读书札记。在此期间,根据先师的要求,精读了几部在西方颇具影 响的英文史学史名著:H.E.Barnes,A History of Historical Writing;G.W.Thompson, A History of Historic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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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ing;G.P.Gooch,History and Historians in thenineteeth century;J.T.
Shotwell,The History of History等(注:在这几本英文原著 中,其中G.W.Thompson的A History of Historical Writing与G.P.Gooch的Historyand Historians in the nineteeth century现已译成中文,分别为汤普逊:《历史著 作史》(共4册)、古奇:《十九世纪历史学与历史学家》,均由商务印书馆在1987年与1 989年出版。)。先师的这些安排,为我今后从事西方史学史的教学与研究,打下了坚实 的基础。
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造反派认定他是“反动学术权威”和“美国特务”, 将他关在研究生住的10号楼底层的“牛棚里”,受尽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后来 ,造反派对他也查不出什么名堂,于是不得不把先师从“牛棚”里放了出来。此后,先 师身体更加衰弱,诸病间作,但在病中仍坚持为历史系拉丁美洲研究室翻译西班牙文《 格瓦拉
日记》、《马里格拉文选》等著作。老年性肺气肿与膀胱癌的复发,终于迫使他 再一次住进了医院。在病房里,他不顾病痛的折磨,坚持自学日语,仍在不倦地学习, 学习……
1975年7月9日,耿淡如先生与世长辞,终年77岁。
二
对于中国的西方史学史研究的奠基工作,学术界有“南耿北齐”之说,这里所说的“ 南耿”,指的是先师;“北齐”,指的是北京大学齐思和先生。正是由于“南耿北齐” ,为中国的西方史学史的学科建设在今天的发展铺下了路轨,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功不 可没。“是的,日出不是由于鸡鸣,而鸡鸣却是提醒人们注意日出!”(注:耿淡如:《 拿破仑对历史研究的见解——世界史谈片》,载《文汇报》,1962年10月14日。)这是 先师之言,他是在论及拿破仑提倡历史研究的功绩时说的,如借用来评价“南耿北齐” 对西方史学史的倡导,也是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