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叶小说中的耻感意识(1)
2017-08-21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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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耻感意识?孟子讲:“无羞恶之心,非人也。”羞恶之心,
什么是耻感意识?孟子讲:“无羞恶之心,非人也。”羞恶之心,就是耻感。耻感意识是乔叶小说的关键词,也是乔叶小说中人物的普遍感受。活着并不是幸福,活着是一场羞辱。人生并不是一个轻灵的梦境,而是一个挣不脱的牢笼。乔叶小说正是以如此真实有力的笔触沉重地拷问着现代人的生存意义。 一
乔叶的长篇小说《守口如瓶》是一部理念性较强的小说,尽管如此,它还是有着自身独特的价值。它的价值在于它把小说人物的耻之痛公诸于世人面前。小说写沦落风尘的姊妹花冷红与冷紫的悲惨生涯。冷红是因为母亲生病、被人诱骗最终当上妓女的,而妹妹冷紫是因为要拯救姐姐而不幸落入虎口。姊妹俩的不同在于冷红甘心做一个妓女,因而是一个快乐的妓女,而冷紫被迫卖身,因而是一个痛苦的妓女。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冷红形成了自己的妓女
哲学,她说:“妓女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行业,权势者靠权势生存,骗子靠骗术生存,妓女靠那个地方生存。我们既不伤人,又不骗人,我们为社会提供服务,社会就不应看轻我们。”而冷紫虽然做了妓女,却并不像他姐姐那样将其职业化,而试图使妓女生涯人性化,她说:“妓女也是人。妓女也有尊严,也有爱。”嘴紫努力在风尘之中维护人的尊严,在肉体的沉沦中寻求清醒的爱情,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可也正因为此,正因为有耻辱感,她才更接近于一个人。冷红是将自己的耻辱感隐藏在对钞票的幻梦中,最初她是因为贫困而卖身,可是现在她们已积攒了二十七八万元了,她仍然疯狂地出卖青春。为什么?为了生存吗?冷紫说,姐姐是被欲望吞噬了,被虚荣迷惑了,被面子诱导了。冷红的哲学是,妓女不仅仅要生存,更要发展,不仅仅要活着,更要好好地活着,可是她也被一种巨大的耻辱感紧紧地攫住了,那就是绝不允许别人将她的身份公开化。母亲去世那年,她回家奔丧,在村长严厉的目光下,她被剥夺了拿孝子棍的权利。作为长女,她有绝对的权力拿孝子棍;可是作为一个妓女,她只有屈辱地埋下头的资格。作为一个女人,一旦被判为不孝,一旦被命名为“婊子”,她还有什么脸面生存于亲人的目光中。她所能做到的,只有疯狂的肉体报复,企求在肉体的沉迷中忘却耻辱。
(科教作文网http://zw.ΝsΕAc.com发布) 乔叶的其他小说实际上大多数以这篇小说所奠定的耻辱意识为基础,描写了不同身份、不同层次人物内心的耻辱感,具体说来,主要有三种类型的耻感:
一是强暴者与被强暴者的耻辱感。这主要表现在小说《取暖》、《打火机》等篇什中。《取暖》的主人公是一个强奸犯,小说没有过多叙述他出事的具体过程,只是用父母在这件事上的反应,揭示了他内心无限的屈辱。父亲听说他强奸了一个中年妇女,第一句话就是,这还不如杀个人呢!在他父亲的潜意识里,儿子出了这件事,使他丢尽脸面,他宁可希望儿子去死,也不要将这种屈辱带给他。因此,当他大年三十从牢里被放出来后,却是有家不能回,母亲看过他一次,可是她只是哭,那眼中流出的何止是耻辱的眼泪啊,那简直是在祭奠虽生犹死的儿子。小说的主人公走向寒风中的大街,把屈辱冻死在寒冷中,把屈辱抛掷在大街上。而另一女主人公阿春则是一个被人强暴过的女人。她现在虽然开着一家饭店,可是不得不承受丈夫在押与村人凌辱的目光。村人对他说:“去阿春家吧!”“阿春家好着呢!”这些暧昧的言词与猥亵的语气深刻反映出他们对一个被人强暴过的女子的极度轻蔑。他们认为女人一旦被强暴,就已失去了做人的尊严,任何人都可以看轻她、侮辱她、嘲笑她、甚至玩弄她。小说中的阿春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含辱忍垢地生活,她默默地背负着自己的耻辱,承受着生活的磨难,同时也坚韧地生存着、活着并爱着。《打火机》中的余真则是为了挣脱十六岁那年被强暴的记忆而付出多年的努力,强迫自己成为众人认可的“好”的俘虏,却永远地失去了本属于她的自由与快乐。
二是残障者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耻辱。这主要反映在小说《轮椅》中。故事的结构是独具匠心的,一位在社会上已经颇有成绩的女记者不无调侃之意地面对生活,兴致勃勃地参加了报社组织的“一米高度看安城”的社会调查,可当她真正地坐到轮椅上,全心全意地去体验生活时,才发现最大的心痛不仅是身体的不便带来的麻烦与沮丧,更是社会上对残障人士的歧视居然如此严重。街上行人的异样的目光,刻意规避地排斥,超市里售货小姐的没有掩饰的不信任与嘲弄,故友相逢的尴尬与虚伪的关怀,即使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会在瞬间理智地调整好自己的言词,拉开彼此的距离。所有貌似温情脉脉、情深意重的面纱被这
戏剧性的设计轻轻揭开,惨自得耀眼却又真实得让人恐惧。更为深刻的用笔还在于作者不仅捕捉到了常人对残障人士的歧视与伤害,还敏锐地体察到了那些真正的残障人士,他们的或多或少的变异了的心理状况与生活态度。有几个人能真正超脱这种肉体的隐痛?不过是故作达观、掩人耳目罢了,他们深知自己的卑微、看透了自己对亲人的沉重,只能委屈求全地生活在这残缺的世界,以比谁都更清楚的程度,一夜一夜地感知着死亡。这种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耻辱正是常人所无法理解与领会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