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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关键词:“历史中间物” 主体性 反传统 传统文化道德意识
论文摘要:石评梅女士以绮丽哀婉的文章将自己“历史中间物”的体验纪录下来,既表达了一位新女性走向现代的主体性思考与追求,喊出了“新声”,又呈现出传统文化思想对其精神气质的深刻烙印,她恨别传统的心路历程为我们认识2O世纪2O年代中国历史和文学的双重转折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范例。
“一切事物,在转变中,是总有多少中间物的。;[1](P285-286)—
20世纪20年代名噪一时的风流才女石评梅女士虽然没有鲁迅先生这样清醒自觉的“历史中间物”意识,但她却具有“五四”这一大的历史转型时代知识分子鲜明的“中间物”特质:既对所来自的传统有了警觉,喊出了新声,又因来自旧垒,脱不了“古老的鬼魂”的阴影,她的人生、爱情、灵魂无不在新旧冲突的痛苦处境中挣扎。陆晶清女士忆文中如是说:“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既是封建礼教的反抗者,她又是世俗的‘人言可畏’面前的弱者。;[z7crio,可贵的是,石评梅以绮丽哀婉的文章将自己“中间物”的体验纪录了下来,使后来者得以从她的言说中真切地了解传统与现代之间的一代知识分子,尤其是一代知识女性的心路历程。
石评梅很幸运地出身于山西平定县开明的书香之家,自幼受到严正的传统文化教育,又在新式学堂念书,并没有经历“五四”一代人常常遭遇的父与子的尖锐冲突,在较为宽松的成长环境中,石评梅感受到了新时代来临的气息。在父亲的支持下,她从太原女子师范一毕业就离开了温暖幸福的家庭,只身来到新文化的发源地北京,她要谋求一个新女性的自强与自立—学习教育以求能改造于社会。在北京女高师体育系求学之余,石评梅濡染着新文化与新文学的风尚,也开始了白话文学的创作,1921年,年仅19岁的她就在山西大学新共和学会刊物《新共和》上发表了新诗《夜行》。创作伊始,石评梅就表达了对传统文化的批判。1922年4月,还沉浸在幸福初恋中的她在《晨报》副刊上发表了话剧作品《这是谁的罪》,表现的就是反抗封建礼教、包办婚姻的主题。综观石评梅的创作,她是如实地抒写着自己对爱情、人生、社会的主体性思考—无论这种思考是深刻还是幼稚。
作为女性,石评梅对女性生存方式、女性命运寄予了高度关注。她看到了女性在文化传统中的悲剧处境,也看到了悲剧在现实生活中的历史延续,有多少女性如她的诗歌《罪恶之迹》中的抒情对象“你”一样“堕在数千年布好的旧网!”“堕落在不可施救的深渊下”,“我”不是为个别的悲剧承受者哀痛,“我要为云雾沉沉的女界吊!”在散文中,她反反复复诉说的是自己在人生旅途上或眼见或亲历的女性悲剧经验,《坛沁》中陈君这样在兽性的丈夫践踏下挣扎求生的旧式女子已完全丧失了人与妻的权利和尊严,“家庭像一座焦煎的油锅,她的丈夫便是狞恶的魔鬼,她不知这罪受到何时才完?”然而“中国法律本来不是为女子定的,是为了保障男子的强暴兽行而规定的”,女性悲剧仍在一幕幕地上演,董二嫂死了,表嫂死了,“不过像人们无意中践踏了的蚂蚁,····一切形式似乎都要照旧。”石评梅在小说《董二嫂》和《弃妇》中的思考更加深入了,不仅描绘了旧式女子生不如死、死如缕蚁的宿命,而且在探究其原因,一方面,“大概他们觉的女人本来不值钱,”“是环境造成了这个习惯,这习惯又养了这个狠心。”因之人们对女性的生生死死置若阁闻,另一方面,在传统教育和文化环境中,女性已失去了独立生存的能力,“一个女子—像表嫂那样女子,她的本事只有俯仰随人”“表哥他是男人,不顺意可以丢下家庭跑出去;表嫂呢,她是女人,她是嫁给表哥的人,如今他不要她了,她怎样生活下去呢?”
因此,石评梅呼唤着女性的自尊自强,“她仰起头啊!望着碧苍的天,/隐隐微细的呼声,/欲唤醒沉沉数千年的同胞,/和恶魔奋斗!”(((微细的回音》)这是她听了爱罗先坷“女子与其使命”的演讲后心灵的回响。旧式妇女已然如此,受过新式教育的女性则应谋求新的生活,也许“我们”的力量还太微弱,“我们终于无力不能拯救母亲脱离痛苦、也无力超拔自己免于痛苦,然而我们不能不去挣扎奋斗而思愿望之实现,和一种比较进步的效果之获得。”(((寄山中的玉薇》)拯救的对象是母辈,当然也是自己。对无奈沉陷在生之泥淖中的弱者,石评梅给予无限同情,但对自甘沉沦、y醉在这物欲的摇篮中,消磨时间,消磨金钱”而放弃人格的“红粉骸骸"(((红粉骸镂);,她却有更痛切的批判,“试问现在女子有相当职业,经济独立,不受人供养的有几多?像有些知识阶级的贵妇人,依然沉溺于金迷纸醉,富裕挥霍的生活中;并不想以自己的劳力求换取面包,以自己的才能去服务社会。”(《晚宴》)实质上,在“天下为婆”的光荣中这些女性仍然只是被人轻贱的奴隶,被人戏弄的玩具而已。她认为女性真正的骄傲是“充满学识经验的脑筋,秉赋经纬两至的才能,如飞岩溅珠,如蛟龙腾云般的天资,要适用在粉碎栓桔,踏翻囚笼的事业上;同时我们的人格品行,自持自检,要像水晶屏风一样的皎澈晶莹!”(((红粉'}骸);所以她对那些在社会变革途中独立拼搏、甚至浴血沙场的女子,如刘和珍等充满敬意,在自己短暂生命的后期创作了《匹马嘶风录》这样色调悲壮的作品,塑造了何雪樵这样在绝望中还要挣扎战斗下去的女性形象。石评梅并非纸上谈兵,她在生活中从我做起,表现出独立不倚的品格,她做体育教员,致力改革,尝试情感教学,成绩斐然;她操笔作文,倾吐女性心声,批判时事积弊,名满京华;她与友人办《妇女周刊》,誓为女性解放发出进步呼声,令人钦敬。应该说,石评梅是以文学表达着自己对生命意义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