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解读：血缘立法的经典*(3)
2015-09-29 01:34
导读：除小农业外，血缘关系也是组织手生产和商品经营的主要形式。 唐代的手产业有三种形式，家庭副业、家庭手产业和手工作坊，前二者是手产业的主要形
除小农业外，血缘关系也是组织手生产和商品经营的主要形式。
唐代的手产业有三种形式，家庭副业、家庭手产业和手工作坊，前二者是手产业的主要形式，也采取家庭劳动的形式，唐代诗人袁高和柳宗元对制茶的家庭劳动有这样的描述："田辍耕农耒，采采实辛劳。一夫且当役，尽室皆同臻。"[33][P.3536] "日午独觉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34](P.3948)，全家男女老少共同劳动。唐人元稹作《织妇词》，篇中有言："东家头白双女儿，为解挑纹嫁不得。"[35](P.4607)说明拥有较高技术的手工纺织仍以家庭劳动为主；宣州诸葛氏的制笔业，是家庭生产、世代相传。[36](P.407)唐代的少数私营手工作坊，可能有较多员工，寿州刘清真是一个制茶作坊主，"与其徒二十人于寿州作茶"[37](P.160)，这二十个徒弟不一定都是刘的支属；但是尽大部分民营手工作坊，仍以家庭关系或家族关系为基础，组织生产经营，唐人李青是一个手产业作坊主，"家富于财，李为州里之豪氓，子孙及内外姻族近百数家，皆能游手射利于益都。" [38](P.232) 有专家这样概括中国古代手产业劳动力组织形式："中国城乡的独立手产业者是以家庭关系为基础，而不是以师徒关系为基础。" [39](P.2)
古代贸易经营，与农业生产和手工劳动比起来，其经营形式涉及的社会关系要广得多，要把商品卖出往，就必然要与家庭之外的人发生关系，就必然超越血缘关系；但是一家店展的从业职员往往是家庭成员或家族成员，类似于今天的个体工商户。有洪州胡氏，家有五子，"家稍充裕，家桑营赡，力渐丰足"，命"子主船载麦，泝流诣州市。"[40](P.2794)还有一例：长安东市有一家专门出租驴作运输之用的店展，父亲管店，小儿跟随客户到达目的地后，将驴牵回[41](P.2741)。手工作坊之间和商人之间没有欧洲式的行会，"长期以来，中国工贸易者已经逐渐习惯于对中国政权的服从和依靠。除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庭和宗族协作关系外，他们难以接受任何自治联合体的制度约束。"[42]](P.1)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可见，在唐代的自然经济中，血缘关系是组织生产的主要形式，生产者也基本在血缘的区域内活动，血缘关系转化成了生产关系和生活关系。自然经济是唐律呈现血缘主义特征的最深层的根源。为了简便，以上表述可以回结为一个公式：血缘关系＋自然经济＝家庭生产。
三、血缘与唐代的结构：权力和义务划分的家国同构
政治是的延伸，经济的生产方式产生了家长独裁。家庭是一个基本的经济单位，而这个经济单位是由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组成的，要把这些人的思想、行为和利益协调起来，就必须有一个人在其中起组织治理作用，必须给他以权力和威严，足以使其他人服从和尊重。那么在这个家庭中谁能担当这个角色？他们可以按两种标准往选择，一是选择家庭中最有能力的人，这是生存法则使然，一是选择家庭中血缘辈份最高的人，这是自然法则使然。按第一个标准选择，结果之一是年富力强的父母或祖父母当选，由于他们有生活生产经验的上风和体力的上风；也可能是成年的儿女，由于他们也有一定的生活生产经验和更强的体力。但是在儿女中选择治理者，会引发一些新的矛盾，如几个儿女之间或第二代与第三代之间会争夺这个角色，况且人的能力是变化的，家庭就会卷进无停止的争夺状态，就不能达到最初组织生产的目的，因此第一个选择标准不可行。假如按第二个标准选择治理者，结果只有一个：父亲或母亲，由于尽管有三世或四世同堂 ，但每个人只有一个父亲和母亲；那么父母之间怎么选择？这个矛盾在父系氏族社会到来时就解决了，由于在主要依靠体力进行生产的，父亲作为男性有尽对的自然上风。按第二个标准既能避免第一标准的混乱，又能吸收其优点――对能力的看重，并且把这个标准建立在稳固的自然基础和社会基础之上。由于每个人都是由父母所生，谁也不能回避，也不能选择，更不能否认，它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客观现实；同时每个人在生命的童年都是一个纯粹的消费者，父母的养育是生命得以存在和壮大的条件，谁都有这么一段经历，谁也不能抹杀这段，总之是父母给予了生命，这是父亲取得治理权的最有力的依据，假如是多世同堂，父亲可能因年老昏花而对宗子作某些授权，作为技术性的修正；并且当时的生存环境和生命秩序也使家庭成员自觉服从这一标准，生产力水平的低下，单个的人是无法生存的，逐出家庭即是原始时代被逐出氏族或部落；生命的秩序使每个人先为人子后为人父，使每个人心甘情愿地排队等待生命历程中扮演下一个角色；并且父权使年老体弱的长者的赡养得到了保证。这样父亲的权力基于血缘和家庭生存、生产及生活的需要而产生了。上节的公式可以修改：血缘关系＋自然经济＋家庭生产＝父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