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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政府尤其是多数地方政府仍然过多地参与竞争性盈利性行业的投入,误把设施、邮政、电信、铁路、航空、等许多私人物品或者混合物品当作不能市场化的“公共物品”,拒绝以“民营化”或民间资本参股、控股为主要方向的改制重组,与民争利,这1状况亟需改变。当前,政府应该逐渐从建设型转向公共服务型,要把消灭贫困、充分就业、良好教育、身心健康、机会均等、公正等全社会关心的事情放到重要地位。政府的主要经济职责,要放到为经济创建良好的市场环境,提供稳健的宏观调控上来。对此,名著《红楼梦》中的部分为我们提供了1些思路和借鉴,其中“探春改革”1章较为典型。]
[关键词:改革 政府职能 公共物品 红楼梦 点评]
有人问了许多关于《红楼梦》中经济管理改革的,并要我11评述,其意颇有些以古鉴今的味道。但在我看来,大观园里这样的行动虽然很多,却少有可资借鉴的地方。1则曹雪芹本意并不在此,这些内容既琐碎不成体系,又往往有始无终难以确考;2则《红楼梦》中改革的发起者多半既没有明确的战略和阶段性目标,在路径的选择上也显得毫无章法,因而最后的效果总是差强人意,丝毫未能延阻贾氏家族大厦的倾覆。独有第5106回探春“兴利除宿弊”的改革,对今天的管理当局仍有许多启示,对1个政府来说就更是如此(因为政府在很多时候恰恰是由众多成员——人和法人——组成的放大了的家庭)。所以,我就将从前阅读此段所作的评注稍加整理,权作回答。
有1点需要强调,尽管通过经济学或管的诠释,《红楼梦》可以向我们提供诸多有益的启示,但它的意义也仅止于此。在进行经济管理的改革时,我们应当比300年前的古人具有更高的智慧和胆魄。 中国大学排名
探春……因说道:“我想的事不为别的,因想着我们1月有2两月银外,丫头们又另有月钱。前儿又有人回,要我们1月所用的头油脂粉,每人又是2两。这又同才刚学里的8两1样,重重叠叠,事虽小,钱有限,看起来也不妥当……”
平儿笑道:“……如今我冷眼看着,各房里的我们的姊妹都是现拿钱买这些东西的,竟有1半。我就疑惑,不是买办脱了空,迟些日子,就是买的不是正经货,弄些使不得的东西来搪塞。”
探春李纨都笑道:“你也留心看出来了。脱空是没有的,也不敢,只是迟些日子;催急了,不知那里弄些来,不过是个名儿,其实使不得,依然得现买。就用这2两银子,另叫别人的奶妈子的或是弟兄哥哥的儿子买了来才使得。若使了官中的人,依然是那1样的。不知他们是什么法子,是铺子里坏了不要的,他们都弄了来,单预备给我们?”
探春道:“因此我心中不自在。钱费两起,东西又白丢1半,通算起来,反费了两折子,不如竟把买办的每月蠲了为是……”
按:探春的第1项改革是有关大观园的福利问题:取消原来小姐丫头们每月置办头油脂粉的2两银子。她的理由,1是该项支出已包含在她们每月的月钱之内,为此再立科目与之重复;2是原先的统1采购发放与使用者各自的需要严重脱节,产品质量的低劣使她们“依然得现买”,已直接导致显而易见的浪费。
在这里,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为头油脂粉设专项支出是否必要,而在于后者。它向我们揭示了这样的道理:实物分配是天然不经济的。这不仅因为统1“买办”增加了寻租的可能性,更因为个体需求的多样性早已决定了其不可实现性。而由于交易成本的存在,将所分得的“使不得”的头油脂粉之类(价值较低。如果是钻石就不1样了)出售以换购“正经货”的做法同样是不经济的(这就是尽管有“福利”分配,自己拿现钱去买的仍然“竟有1半”的原因)。因此,除了原始社会(当时生产力落后而且不存在商品经济,只能采用实物这种落后的分配方式),任何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管理者(贾府、政府或)在满足成员的需求(头油脂粉、大米、节能灯或最新的古典辣妹CD)时,提供的不应该是商品和服务本身,而是可以购买这些商品和服务的1般等价物(银子或人民币)。为成员安排生活永远是1个由美好愿望铺成的陷阱。知道了这点就不难明白,大观园里福利分配“钱费两起”的问题并不是哪个买办者的错,而是这1做法本身造成的。 (科教作文网http://zw.ΝsΕac.cOM编辑)
对于这样1个浅显而又深刻的道理,现在的管理者是明白的——各级机关早已将西瓜换成高温费就是明证。但想想河南某村迄今仍顽强地实行“共产主义”分配方式并以之为荣耀、所有村民分到的房子朝向、面积、材质、每件家具甚至墙上每幅画的摆设都完全1样时,不禁拍案惊奇。
探春道:“……1个破荷叶,1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钱的。”
探春因又接说道:“……不如在园子里所有的老妈妈中,拣出几个本分老诚能知园圃事的,派准他们收拾料理,也不必要他们交租纳税,只问他们1年可以孝敬些什么。1则园子有专定之人修理,花木自有1年好似1年的,也不用临时忙乱;2则也不至作践,白辜负了东西;3则老妈妈们也可借此小补,不枉年日在园中辛苦;4则亦可以省了这些花儿匠山子匠打扫人等的工费。将此有余,以补不足,未为不可。”
李纨笑道:“……使之以权,动之以利,再无不尽职的了。”
……又共同斟酌出几人来,俱是他4人素昔冷眼取中的,用笔圈出。
1面探春与李纨明示诸人:某人管某处,按4季除家中定例用多少外,余者任凭你们采取了去取利,年终算帐。
平儿笑道:“这几宗虽小,1年通共算了,也省的下4百两银子。”
宝钗笑道:“却又来,1年4百,2年8百两,取租的房子也能看得了几间,薄地也可添几亩……”
按:这里描述的是1次对花木香草园圃不完全的发包承包事件。若单就其行为本身来说,很难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可言(何况主持者对承包人的选择还明显有偏私)。因为从奴隶社会末期开始至《红楼梦》所述的年代,承包这种经营方式早已存在1000余年了,它是佃农——地主这对基本生产关系的基础,是封建社会经济最主要的组织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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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两点。首先是“公共物品悲剧”。大观园花草树木的所有人是贾府,平时收拾料理的成本(人工和物料)也是贾府全额投资的,而它的使用(感官欣赏)者是这个园内的所有人。因此,它是由贾府向所有人提供的典型的“公共物品”。这样的属性注定了在改革前虽然有足够多的人看护(从前后文来看,人力资源大大超出需要),却总难令人满意。道理很简单,任何人都具有理性,当滥竽充数可以和勤勉工作取得近乎相同的收入(包括薪金、荣誉和对花木之美的欣赏与使用)时,由于投入越少,收益趋向最大化,理性就会促使人必须懒惰(这与人的道德品行毫无关系)。所以,通过承包最终使花木“1年好似1年”,核心原因并非明确了责任人(最原始的管理模式都会强调明确的分工。事实上,这些花木原本就有相应的人员负责看护),而在于把它从公共物品变成了“私人”物品,责任人的付出与其所得开始明显正相关(而不再是从前的非相关),正如李纨说的那样,“使之以权,动之以利,再无不尽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