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娘子军》与谢晋电影的“中庸”和“仁”(3)
2016-08-02 01:00
导读:谢晋的喜剧才华是让人赞叹的。这个才华在《大李、小李和老李》以及《女篮五号》中的几个人物身上闪光之后,隐藏得很深了。但是将吴琼花激愤地“扯
谢晋的喜剧才华是让人赞叹的。这个才华在《大李、小李和老李》以及《女篮五号》中的几个人物身上闪光之后,隐藏得很深了。但是将吴琼花激愤地“扯开衣襟”这个动作和洪常青的到来这个情景剪辑在一起,这里面就有着借助于电影语言创造喜剧性的试探。
不过对于编剧梁信来说,“蹲禁闭”是爱情的真正萌芽,是爱情第一次真正显露。
3.在公映的电影中,禁闭室一场是这样的:
红莲:“论年头算,人家常青书记入伍才两年,是不是男人都比女人强?”
琼花:“那怎么能这样说呢……”
琼花躺下,从口袋中摸出银毫子,数着。琼花的手数着银毫子。
琼花:“你说,常青书记这个人,他可真是的……”
红莲:“真是什么?”
琼花:“常青书记啊!他也教训你,也处分你,可是常青书记处分你,还叫你心服口服……”
琼花在谈及常青书记的时候,还是那样羞涩甚至是有些嗔怪的表情。这个嗔怪的表情,表明的是琼花在心目中为洪常青保留出来的一块不同于其他人的位置。如果按照爱情的故事来理解这个影片,银毫子本来就是琼花和常青之间(爱情)关系的信物。她在数着四个银毫子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是幸福、神往的光芒。更需要说明的是:“琼花的手数着银毫子”这个画面是一个特写,这个特写使得银毫子具有了象征的意义。⑥ 红莲所说:“真是什么? ”这也是闺中女友引诱对方谈起爱情秘密的常规问句。在电影中,琼花讲到的是常青书记会处分人,但是在梁信的初稿中,“琼花向红莲敞开了心灵的窗子,表达了对常青的爱慕之心”,“这是爱情的提起”。初稿和完成片是很不一样的,但区别是表面的。相比而言,这个完成片中没有直接表露爱情,恰恰使得吴琼花的内心描写既丰富又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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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怀表
琼花因为追击南霸天受伤了,在医院的手术台旁边,洪常青握着怀表焦急地等待手术的结束。这个动作在谢晋的电影完成台本中是没有标明的,那么可能是演员的临场发挥(也可能是导演给修改掉了)。为什么要手握怀表?这个怀表是洪常青最贴身的东西,也是将来要留给琼花的东西;这就好比银毫子也是一直伴随着琼花,直到他们永别之前作为党费曾经交给洪常青保管过一小段时间。如果我们再不避讳地做一点类似过度解读的工作的话,那么怀表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常常被当作爱情的信物的。也就是说,假如这个影片保留了爱情的线索的话,那么洪常青在焦急地等待的时刻,怀表的滴答声,就是他对琼花的生命的期待,是他们互相鼓舞的心跳声。这样,洪常青以下的“琼花,你感觉得怎么样”的台词,就不仅仅是一句作为党代表的领导关怀,而且还是爱的问候;而影片将琼花的台词“没什么,这比挨地主的鞭子好受多了”与清晨静静的椰树林和晚霞中随着微风摇曳的椰子树剪接在一起,也就不仅仅是对红军生活的感激和赞叹,而且更是琼花对洪常青的爱的问候的回应。
5.分界岭路遇
接下来的一场戏就是琼花出院后在分界岭偶遇洪常青。琼花坐在石头上,从头上将帽子抓下来当扇子,而洪常青,则将斗笠拿在手上当扇子,两人不约而同地扇着。慢慢的,两个人在过于一致的动作中感觉到了尴尬,渐渐地停了下来(这里面也有藏得很深的喜剧性,里面有对人物心理活动的注视和关爱)。而对话部分,电影的完成台本是这样写的:
琼花:(看看四周的环境,感触颇深地)“又路过这儿了!”
洪常青:“是啊,去年从南霸天家里出来。”
琼花:“那好像是前一辈子的事了。”
洪常青:“变化是很大呀,现在苏区也扩大了,一切都变样了。”(推成琼花近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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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人也变样了,你知道那时候,我对你又恨又怀疑,可真……”洪常青看着琼花。“……有意思……”
琼花的性格,是以“野”为特点的。这时候,她一点野的气息都没有了。是什么改变了她?之前,洪常青带着琼花一行二入南府的时候,大管家狐疑地问南霸天:“……那么琼花为什么这样安分守己?”南霸天的解释是,因为升了通房大丫头,正得宠。这正是南霸天将琼花送给洪常青的目的。但是谢晋在《创作札记》中的解释是:党的事业让琼花不再“野”了,是她触犯侦察纪律所造成的后果让她不再“野”了。但这是讲不通的。侦察纪律是一种外在的约束,而“野”或者“不野”是一个人的性格和情感状况。只有爱情可以让一个“野的”女孩子变得温柔善感。谢晋的解释仅仅是在用文字的方式在不允许谈爱的年代“避”爱情“就”革命。但影片保留了琼花的“感触颇深”,保留了她对洪常青感受的推断“你知道”,实际上就是保留了琼花心中有爱情的痕迹。这是谢晋的“事后”解释所不能“开脱”的。在“一切都变样了之后”,梁信的原稿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