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之思想-[法] 罗 丹 葛赛尔(2)
2016-10-19 01:02
导读:“其实,我也并不说,辨别文学与艺术的方法上的异同是毫无价值的事。 “第一,文学有一种特别的长处,可以不必追溯事物之形象就能表白它的思想。
“其实,我也并不说,辨别文学与艺术的方法上的异同是毫无价值的事。
“第一,文学有一种特别的长处,可以不必追溯事物之形象就能表白它的思想。譬如说‘十分深刻的反省常令人达到无为的境界’,说这句话时,他并不一定要想象一个女子沉入深思默想之中的情境。
“这种巧妙的官能或即是文学在精神领域中比别种艺术占优的地方,因为它能用了字句直接表白抽象的情绪。
“还有应当注意的,是文学的职务是在于发展某件故事或史实,故有头有尾,有内容。它把各种事物罗织起来而得到一个结论。它必使它的人物有行动、动作,而再记录其行为、动作的结果。它的布局、铺陈,是跟了情节剧的演进而紧凑起来,而它们的价值,要看促进情节的转钮到如何程度而定。 “在造形艺术上就不同了。它永远只表现某种行为中的一阶段。就因为这一点,也许画家与雕刻家之取材于文人的作品是不应当的。艺术家可以表演一件故事之一段落,但必须设想他是知道全个故事的。在此,艺术家的作品要靠了文人的作品才能成立;必须要知道这段落的前后的关键,才能显出这段落本身的价值和意义。
“画家德拉罗什①,依据了莎士比亚或只是根据了莎氏的平凡的模仿者卡西米·德拉维涅(CasimZrDelavigne)所作的《爱多亚的孩子们》互相接挤的一幕。要对于这幅画感到兴味,一定要知道这是皇子们被囚于牢狱之中,而正当谋害的凶手逼近行刺之时的情景。
“德拉克鲁瓦,恕我把这位天才与平庸的德拉罗什相提并论,曾借助于拜伦的一诗,作唐横的覆舟。图上是表现一只小舟漂浮于怒涛汹涌的海面上,水手们在一只帽子中抽纸签。要懂得这幕悲剧,必得知道这些不幸的溺者,正是请问命运,在他们之中,谁应该牺牲给大家做粮食。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在取用这些文学的题材上,这两位画家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即他们作品的意义,要靠了文学的解释才能明白。
“然而德拉罗什的那幅画的不高明,还是因为它的冷酷的素描,生硬的色彩,与强烈的戏剧情调;至于德拉克鲁瓦的仍不失为杰作,只因为那小舟的确是真实地浮沉于青绿的海浪之上,溺者的脸上,印着饥饿与困倦的痕迹,深沉阴郁的色调预告惨剧之将临。且如果拜伦的诗情好像已被剪削过,那么,在别方面,画家的狂热,粗野、卓越的精神却完全充塞于画面之上。
“在这两个例子上,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你尽可经过周密的考虑之后,把艺术的取材加以合理的限制,你尽可责备平庸的艺者之不肯循规蹈矩,然而当你看到天才们摧毁一切樊篱的时候,你也要吃惊呢。
“然而我以为画家与雕刻家的作品,最好还是有其独立的意义,因为艺术原可不必借助于文学,即能刺激观众的想象与幻梦。与其作说明诗章的插画,还不如径取不需任何典故解释的,意义极明显的象征。这就是我常用的方法而得到完满的结果的。
“如果我说一个雕刻家可以只管表现活跃的皮肉,而不必考虑主题,这意思并非说在他的工作中,可以不用思想;如果我声明他不必去寻求什么象征,那也不是说我赞成绝无内心的灵感的艺术。 “实际上,一切都是思想,都是象征。故人的外形与姿态,必然地暗示他心魂的情绪。肉体永远是传达精神的。肉体者,躯壳耳。故在识者的眼中,裸体最富意义。在庄严的轮廓的节奏中,一个大雕刻家,一个菲狄阿斯,能辨出为神的智慧所播满宇宙的澄明与谐和,一个简单的半身像,平静,均衡,充满着康健与喜悦,能令他想到主宰全世界的威权与理智。
“一幅美的风景,其动人处并不只在它呈现的舒适的感觉,而尤其在它隐示的思想上。线条与色彩,其本身并不足以感人,只是借以寄托深远的意义,方能震撼我们的心魂。在树的侧影中,在林隙间调出的天空,那般大风景画家,如勒伊斯达尔①,如克伊普②,如柯罗③,如卢梭①,或窥到它的微笑的心境,或严肃的情绪,或勇武或颓丧,或平静或悲戚的境界,各以个人的精神状态而异。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因为胸中洋溢着情操的艺者,他的想象中从无缺乏天机之事物。在整个宇宙中,他体验到与他的良知相似的灵机,没有一样生物,没有一块化石,没有一朵天上的云彩,没有一片平原的绿草,不把隐藏在万千事物之下的秘密倾诉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