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非传统安全与国际合作原则(1)(2)

二、非传统安全与国际法之国际合作原则。

　　1、国际法之国际合作原则

　　国际合作是国际法的重要原则之一。国际合作是国际实践的需要，但是20世纪以前的国际合作以双边和区域性的国际合作为主。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合作开始具有全球性。《国际联盟盟约》就表达了会员国“增进国际合作”的愿望，但是国联时期的国际合作主要是大国之间为协调彼此之间的利益冲突或为应付突发事件而进行的有限的政治合作。1945年《联合国宪章》在其宗旨中规定：“三、促成国际合作，以解决国际间属于经济、社会、文化、及人类福利性质之国际问题，且不分种族、性别、语言或宗教，增进并激励读全体人类之人权及基本自由之尊重。”1970年《国际法原则宣言》将“各国依照《联合国宪章》彼此友好合作之义务”列为国际法基本原则之一，指出各国应不问政治、经济及社会制度上有何差异均有义务在国际关系之各方面彼此合作，以维持国际和平与安全，并增进国际经济安定与进步、各国之一般福利及促进各国在经济、社会、文化方面之发展。对此，1986年国际法协会在其《汉城宣言》中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国际法原则宣言》“除宣告传统的国际法原则外，还宣布各国在经济、社会、文化及科学技术领域有相互合作的义务。”1974年《各国经济权利义务宪章》则规定：“所有国家有义务个别地和集体地进行合作”，并把“国际合作以谋发展”规定为所有国家的“一致目标和共同义务”。可以说，国际合作是现代国际社会国家之间相互依存的产物，是各国共同发展不可缺少的重要保证，国际合作原则在国际法原则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原则之一。

　　2、蝴蝶效应：非传统安全问题之国际合作原则的拓扑学依据

　　蝴蝶效应又称非线性，是拓扑学的重要理论成就之一，其发现者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气象学家洛伦兹（Lorenz）。为了预报天气，洛伦兹用计算机求解仿真地球大气的13个方程式。为了更细致地考察结果，他把一个中间解取出，提高精度再送回。而当他喝了杯咖啡以后回来再看时竟大吃一惊：本来很小的差异，结果却偏离了十万八千里！计算机没有毛病，于是，洛伦兹（Lorenz）认定，他发现了新的现象：“对初始值的极端不稳定性”，又称非线性。所谓线性，指量与量之间按比例、成直线的关系，在空间和时间上代表规则和光滑的运动；而非线性则指不按比例、不成直线的关系，代表不规则的运动和突变。譬如：两个眼睛的视敏度是一个眼睛的几倍？很容易想到的是两倍，可实际是6－10倍！这就是非线性：1＋1不等于2。1979年12月，洛伦兹（Lorenz）在华盛顿的美国科学促进会的一次讲演对此作了形象的比喻：：一只蝴蝶在巴西扇动翅膀，有可能会在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他的演讲和结论给人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从此以后，所谓“蝴蝶效应”之说就不胫而走，名声远扬。简单地讲所谓蝴蝶效应是指：一个极微小的起因，经过一定的时间及其他因素的参与作用，可以发展成极为巨大和复杂的影响力。非线性的特点是：横断各个专业，渗透各个领域，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时时有，如：天体运动存在混沌；电、光与声波的振荡，会突陷混沌；地磁场在400万年间，方向突变16次，也是由于混沌。甚至人类自己，原来都是非线性的：与传统的想法相反，健康人的脑电图和心脏跳动并不是规则的，而是混沌的，混沌正是生命力的表现，混沌系统对外界的刺激反应，比非混沌系统快。“蝴蝶效应”之所以令人着迷、令人激动、发人深省，不但在于其大胆的想象力和迷人的美学色彩，更在于其深刻的科学内涵和内在的哲学魅力。

　　非传统安全问题的形成及其解决某种程度上均可以用蝴蝶效应作出解释。全球化使国际社会之间日益彼此依赖，非传统问题的形成与发展具有相互影响的特点，某一方面的非传统安全问题可能引发或激发其他方面的非传统安全问题，从而使其造成的影响和危害呈现逐级放大效应，而这一过程使非传统安全问题可以从一国“外溢”至他国或从他国“内流”到本国，解决非传统安全问题单靠一国之力难以完成。非传统安全问题的上述特点使得在解决非传统问题时必须依靠国际合作。

　　3、国际合作的必要性和可能性：以国际政治和国际关系为进路

　　国际合作是否被付诸实施离不开现实的国际关系。“冲突”与“合作”一直是国际关系的最基本问题。在国际关系和国际政治领域占有重要地位的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认为：国际冲突在所难免，国际合作很难实现。如美国经典现实主义国际关系学的代表汉斯?摩根索认为，与国内政治相比，国际社会缺乏合法、有效和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一种无政府社会，并从政治受客观法则即“人性恶”规则支配的角度分析国家行为的动因，认为国家在对外关系上必然追求权力，国家之间权力斗争的结果将是连续不断的国际冲突和战争。结构现实主义政治的学者肯尼思?沃尔兹认为，国际无政府状态是国际体系的一种特征性结构，是系统中各组成部分的排列原则，是影响国家政策和行为的最主要的力量。而国际政治的这种结构以两种方式影响了国家间的合作，即：对相对获益的考虑和对相互依赖所带了的脆弱性的考虑。现实主义国际政治理论认为国际合作不可能实现的论断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国际社会的无政府状态及传统安全在国家安全中的重要地位作出的。

　　但是，国际关系学一直未停止探索和研究关于国际合作的可能性。现实主义国际关系理论将政治分为“高级政治”和“低级政治”，其中“高级政治”是指政治、军事、安全等领域，“低级政治”是指经济、文化、环境等领域。但是现在“高级政治”和“低级政治”的界限逐渐模糊。现实主义国际政治理论认为，在国际无政府状态下，各国之间在“高级政治”领域里主要关注的是“相对获益”，因此利益很难协调，充满了“冲突”，而在“低级政治”领域中相关国家之间的争议不是大问题，国家关注的是“绝对获益”，比较容易找到共同利益，因此“合作”的可能性更大。②非传统安全问题多属于“低级政治”问题，由于其跨国蔓延的特性和对国际共同利益的危害极大而使进行国际合作成为必要。新自由制度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代表人物罗伯特?基欧汉则从各个社会的多渠道联系及国家之间关系的议题包括许多无明确或固定等级之分推论出国际社会的复合相互依赖，认为这能够说明经济和生态相互依赖方面的全球性问题和当前国家之间关系的特性，而此种符合相互依赖的国际机制赋予国家进行合作的能力，以降低交易成本，获致共同收益③。国际关系学中的博弈论也对国际合作进行了分析与研究，认为在国际关系中存在中“零和博弈”和“非零和博弈”，在非零和博弈中又分为正和博弈和负和博弈，论证了合作博弈对国际关系发展的意义⑤。

　　3、非传统安全与国际合作原则：以反恐和环境保护为例

　　全球化的发展削弱了各国在解决一些经济和社会问题上的能力，在很多问题上，国家根据其国民的民主主张而自主进行决策的可能的可能性因为全球化而受到很大的制约。因此通过国际组织和依据国际法进行合作来解决这些问题，对国际法是一个日显重要的课题。③如前所述，非传统安全问题均具有“跨国性”扩散蔓延的特征并因而能够对国际社会之国家间、地区间关系和全球安全产生重大影响。因而国际社会在这些非传统安全问题上就成了关系到国际社会共同利益的问题，各国均对此极为关注。④而非传统安全问题的自身特点使得一国很难凭借自身的力量就能够解决，必须依靠国际合作。针对此有学者提出了合作安全的主张，认为“合作安全”是以相互依存思想为基础的，在国际化、全球化的新条件下，寻求安全不能沿袭旧的“霸权式和平”、“赐福式和平”或“强制型和平”的手段及观念，因为在相互依存的时代，非传统安全问题使得各国之间、整个地区内部乃至“地球村”里有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新的联系。在这种新形势下，各国更应当通过合作而不是对抗、协商而不是冲突的办法，解决彼此之间存在的各种矛盾与争端。

　　（1）反恐与国际合作原则：

　　“9?11”事件后，国际社会在反恐问题上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合作，包括加强在反恐问题上的磋商，开展反恐情报交换，加强在冻结恐怖组织资产等金融方面合作等。这是新形势下国际社会迎接新的挑战，通过相互合作维护共同安全的成功尝试，具有重要意义。

　　现代恐怖主义对全球安全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主要表现为：政治上，威胁国际社会的安全与稳定，阻碍地区冲突的和平解决，引发外交争端，激发军事对抗，制造民族分裂，扩大民族矛盾，加速民族问题国际化的进程。经济上，通过直接攻击经济目标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破坏正常经济秩序造成经济混乱。一方面，改变了广大消费者的消费倾向和需求心理，加速市场的不稳定性；另一方面，促使生产者和投资者出于安全的考虑改变投资倾向和投资收益预期，影响全球性的资本流动。另外，世界各国的某些反恐措施在客观上也限制了资本、劳动力、技术和服务的自由流动，使经济全球化的扩展受到相当程度的约束，从而放慢经济全球化的进程。军事上，现代恐怖主义不仅成为现代武装冲突的诱因，而且在电子战、信息战、核子战、化学战、生物战技术和物质储备达到相当高程度的今日，对世界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对一系列军事理论和军事安全理论提出了挑战，改变了现代战争的形式。从一定意义上说，现代恐怖主义已经从“软安全”的思维框架发展到“硬安全”。这不仅强化了全球合作安全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而且为建立国际合作安全机制提供了历史性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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