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述、作”之义与文化的继承性(4)
2014-10-02 01:15
导读:则。礼既以情为其内容,其意义即在于就人之自然生命而文饰提升而臻于其生命价值之完成。故 脱离人之情质内容之“文”,便反成为失却其本真意义的
则。礼既以情为其内容,其意义即在于就人之自然生命而文饰提升而臻于其生命价值之完成。故
脱离人之情质内容之“文”,便反成为失却其本真意义的“数”或抽象的形式(13),只能是割
离灭裂人之自然真实生命之“伪”,因而流为非礼。孔子处身“礼坏乐崩”,礼乐形式化的时
代,对此弊有深刻的体会。《论语·阳货》:“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
哉!”孔子此语,正是有感于当时礼乐失却其本真的德性内涵而抽象化为一种单纯的仪文形式而
发。这一点,于人的个体生命亦可以显见。《论语·阳货》:“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
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
矣。”狂、矜、愚,皆为气质之一偏,古今皆有,但于古,此“三疾”乃为真性情之自然表露,
在礼乐形式化的当时,它却颓化为种种失却人的自然真情的诈伪之行。所以,在孔子看来,礼乐
的形式化与文化生命、道德生命之枯萎,乃一体之两面。文与质的整合,乃是文化与道德生命重
建之内在的要求。
由此看来,孔子的好古、复古以至述古,乃根源于他的一种历史文化发展之连续性的观念。这一
连续性的内在原则,即一自然与文明或质与文的连续。质或自然,既是个体生命存在的基础,亦
是“文”之合理性的界限。超出“质”之界限的“文”的过度扩张,会使人的存在割离灭裂以至
一无所是。“文”是“质”的自身分化,表现为一种文化历史前行的运动。在中国传统思想中,
道家更重“质”与自然,以“复归于婴儿”、“复归于朴”为人之存在的真实。孔子的思想,亦
内涵有道家精神的这一向度。“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就表明了这一点。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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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所论可见,这“好古”,即是在历史性意义上的重“质”。当然,孔子不像道家那样仅从消极
意义上理解这个“文”,而是强调,在那“文”的前行运动中,必包含着向“质”的“复归”。
这个“复归”或复古,不是要回到古代,回到那婴儿的状态。由质而文,由婴儿而成人,这是人
之存在的一个必然的过程。《大戴礼记·礼三本》说:“大飨尚玄尊,俎生鱼,先大羹,贵饮食
之本也。大飨尚玄尊而用酒,食先黍稷而饭稻梁,祭哜大羹而饱乎庶羞,贵本而亲用。贵本之谓
文,亲用之谓理,两者合而成文,以归太一,夫是之谓大隆。”“归本”即重古始之“质”,
“亲用”即立足于现实之“文”。“贵本而亲用”,“两者合而成文”为礼之“大隆”,就是要
在质与文或自然与文明的内在张力关系中保有文化之生命整体的义涵。孟子也说:“大人者,不
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大人”,既具有高度发达的理智,又不失婴儿之纯真。“贵本而亲
用”,讲的是历史文化问题;大人而“不失其赤子之心”,讲的是个体的生命成就。两者其实是
一个问题:人的生命存在;所以,两者遵循同一个原则:文质之连续。
文质之连续,以“质”为其体,为其界限。所以孔子强调“文”要有所“止”。其在《易·贲·
彖传》说:“刚柔交错(14),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
以化成天下。”这个“文明以止”之义,老子讲得亦很明确:“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
止。知止可以不殆。”(《老子》32章)这个“止”,不是要止步不前。“文”是一个前行的运
动,但“文”的发展,应时时注意保有人那个原初的“精神的自然统一”(黑格尔语),要在文
的前行运动中贯注一种文质合一的精神,以避免文明之抽象和形式化所造成的生命枯萎僵化。这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个“知止”的原则和要求,便使人的现实存在处身于“文”的前行与“归本”、“复古”或“复
归”古始之双向运动的张力关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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