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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手和肮脏的手:知识分子政治和暴力(1)(5)

2014-12-04 01:14
导读:《脏手》所传递的与其说是萨特对共产党的亲近,还不如说是他对“无产阶级”的兴趣。“无产阶级”是萨特式个人为实现个人自由所要寻求结合的“他人


《脏手》所传递的与其说是萨特对共产党的亲近,还不如说是他对“无产阶级”的兴趣。“无产阶级”是萨特式个人为实现个人自由所要寻求结合的“他人”。萨特当时的自由哲学需要这个“他人”。这个“他人”是萨特制造的神话,就象他在《苍蝇》中必须用神话来阐述他的自由哲学一样。萨特并不喜欢现实中的共产党。1948年6月11日,在革命民主同盟的一次会议上的讲话中,萨特表达了他对共产党的不满,说它“自解放以来竭力以其最笨拙的内部独裁主义,以其最僵化、最不合时宜的外部行动而使最善良的人士感到泄气。”〔注13〕1951年6月,萨特就他的三幕剧《魔鬼与上帝》首次公演接受采访时,提到共产党人是他最刻毒的中伤者,因为“他们的道德已变得因循守旧,这是一种小资产阶级的道德。……我是斯大林式的共产党人的敌人。……这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变化。”〔注14〕
1952年是萨特与共产党关系的一个转折年份。那一年萨特参与由共产党员发起的营救亨利.马丁(因反对印支战争而被捕)的运动,他还发表了《共产党人与和平》一文。这时萨特已和加缪决裂。共产党刊物《法国文学》自1945年以后攻击萨特一向不遗余力,但在1952年9月18号上刊登了编辑莫根(ClaudeMorgan)对《共产党与和平》第一部分的评论:“我不喜欢萨特的文学作品或哲学,但是萨特揭露了那些反共人士在准备战争。我很高兴地发现,我们可以在保卫和平这一点上共同合作。”〔注15〕10月8号的《法国文学》接着对萨特的著作一反常态作了正面评价。评论者对萨特改写《恭顺的妓女》的电影剧本结尾大表赞赏,称这样的结尾使得白人妓女和黑人联合起来反抗种族主义的白人。评论还说,《恭顺的妓女》的“高尚见解”与《肮脏的手》的“可耻陋见”截然不同,和一年前萨特在和加缪的那场争论中的表现一样,这是萨特进步的表现。〔注16〕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1952年,萨特出席了在维也纳召开的“世界和平大会”,并与共产党知识分子广为接触。会议期间,维也纳本已计划上演《肮脏的手》一剧。萨特知道共产党不喜欢这个剧,没有等共产党提出要求,自己先行决定停演,并支付损失费用。他甚至提出,今后凡是上演此剧,都要得到当地共产党人的同意。1954年,维也纳在没有征得萨特同意的情况下上演了《肮脏的手》,萨特在一次记者会上说,“我的剧已成为一个政治战场,一件政治宣传工具。在当前的紧张形势下,在维也纳或柏林这样的敏感城市上演此剧会不利于和平事业。”〔注17〕

从维也纳回到法国,萨特称参加维也纳大会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让他有机会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士进行“自由”而“公开”的交流。萨特闭口不提的是,就在和平会议开会前两个星期,捷克的思朗斯基(RudolfSlansky)和一些其他共产党领袖因所谓的国际犹太阴谋罪被起诉判罪,12月3日在布拉格执行绞刑。《费加罗报》问萨特是否会致电捷克斯洛伐克总统要求赦免布拉格审判的被控者。萨特答道,“对《费加罗报》的一切问题拒绝回答。”〔注18〕在萨特称之为“自由”而“公开”的维也纳会议上,谁也没有对发生在布拉格的事件有所表示。同样,萨特对1953年3月斯大林去世前发生在苏联的《医生案》冤案,也是三缄其口。后来,萨特这样为自己的沉默辩解,“为了对斗争中的人有所影响,你就需要先加入他们的斗争,这就意味着,为了改变某些事情,你得先接受它们。”〔注19〕
1953年6月,萨特发表文章猛烈批评美国处死卢森堡夫妇。就在文章发表的前一天,东德政府对示威的工人开枪镇压,萨特对此保持沉默。加缪不指名地批评道,“那些左派报纸和它们的合作都(以关注卢森堡事件)来化解柏林的悲剧。”〔注20〕萨特的立场正好与加缪相反,他坚持认为,西方知识分子的抗议对共产党政府毫无影响,这种抗议在冷战中只会变为一种“战争行为”。他要求法国知识分子把注视力放在他们可以影响的西方,不要和西方资产阶级势力联合反苏。正如他在《魔鬼与上帝》一剧中所表现的那样,他接受了“为改变恶而必须与恶共谋”的理念。在一篇论梅洛庞蒂(Merleau-Ponty)的文章中,萨特解释道,一个身处于共产主义之外的个人必然会与“资产阶级和社会主义领袖(结成)非神圣同盟,”必然一事无成。〔注21〕与共产党在一起,一个人至少还有成就事业的稍许希望。这种心态在许多对党失望,但仍然想以留在党内起“积极作用”的人那里是有代表性的。那个可以成就正义事业的党,是萨特制造并在其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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