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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的想象力(1)(2)

2015-04-28 01:18
导读:现象学的“我”与意识所针对的事件一样,也是不透明的,因为“我”不再是生理-心理的我。我是空的或占据着一个空位,像无意识。又是与笛卡尔的判


现象学的“我”与意识所针对的事件一样,也是不透明的,因为“我”不再是生理-心理的我。我是空的或占据着一个空位,像无意识。又是与笛卡尔的判断相反,“我”为意识引进了不透明性,而不是清楚明白。意识变得昏暗起来,因为现象学的反思意识不再是自然而然的朴素意识。当笛卡尔以他的怀疑方法从我思得出我在的结论时,这个“我”连同“思”一样都是透明的。萨特这个不透明的“我”使人联想起莱布尼茨所谓相互之间没有可供出入窗户的众多单子,但是很不幸,萨特与莱氏的想象力在此处分道扬镳,因为与后者的判断相反,萨特有恶的想象力,他断定,他人就是地狱。借用莱氏的表达式,反其意而用之,也就是说,上帝为人类创造的世界,是一切可能的世界中最坏的世界(萨特,1985,第27页)。也正是在这里,萨特扭转了胡塞尔现象学思维的方向。

萨特区别了两种意识,“前反思的意识”就好像意识在说“我思”,这有点像笛卡尔在怀疑他的手不是他自己的,或者他的身体是玻璃做的。但是,“我思”显然可以被叠加起来,即还有第二等级的,反思的“我思”,悬空“前反思的我思”之内容,对思考本身进行思考。这时,意识的方向发生了转变,“显然,这不是我抓住的具有我的性质的我的意识。”(萨特,1985,第27页)而是对意识的意识。应该指出,前反思的意识与反思的意识并不是两种意识,它们之间的唯一区别,在于当两者分别执行“一切意识都是针对某个对象的意识”这条现象学训令时,有不同的意向方向或意向对象。于是,就有了“鸡尾酒就是具有使用价值的一种高级调料酒”和“鸡尾酒里出来了现象学”的区别。而在这两种情况下,鸡尾酒都是一个事实。“我正在想”是一回事,而“我想我正在想”则是另一回事,两者处于不同的精神空间:如果说前者是意识本身,那么,后者就是对意识的意识,可是,在萨特看来,对意识的意识,将会异化为非意识,也就是存在或现象学所谓“现象”。“胡塞尔第一次重新认识到,前反思的思想在变成反思的思想时,经历了根本的转变。但是,难道不应该把这样的变化限定在失去朴素性吗”(萨特,1985,第30页)?在朴素的自然态度面前,反思的态度之所以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是一种新意识,一个虚无,要无中生有。要在沙滩上(因为原来作为基础的意识,比如笛卡尔式的我思,被还原了或被搁置不顾)构造空中楼阁。但这并不意味着丧失了真或事实,因为现象学的目光是真切的。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现象学的目光,来自对关于世界是否存在的判断(这是一种朴素的非哲学态度)不感兴趣的旁观者。实际上,这个目光中只有“他”而没有“我”。胡塞尔把这个目光称为“现象学的剩余”,萨特则称之为哲学在失去了朴素态度后留下的“我”。当然,这个“我”名不副实,所以我们宁可称它为“目光”,这个目光处理鸡尾酒这样的具体经验事实。一种不动心的目光,萨特说他面对彼埃尔的痛苦就像面对眼前墨水瓶的颜色一样,这像一种超出欲望的欲望,现象学的目光杀死了朴素的目光。“我同情彼埃尔”,“我恨保罗”,这样的心情平台肯定属于非反思的态度。现象学的目光求助于念头的瞬间转变,而在这个时候,世界上的一切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在非反思的平台上,我去帮助彼埃尔,这是因为他正处于困难中。但如果我突然转移到反思的状态......吸引我的就不是彼埃尔,而是持久出现在我面前的我乐于助人的意识”(萨特,1985,第42页)。进一步说,反思抓住的是心情本身,而不是心情的物质承担者。如果我恨彼埃尔,被反思的心情所抓住的,是“恨”本身而不是彼埃尔,这正是现象学的目光。这种恨的效果是绝对真实的,尽管在实际生活中很可能是我误解了彼埃尔,我确实不应该恨他。所以,对我来说,这个被恨的对象实际上是不透明的。我与恨的关系,是我与他人关系之一种。反思中对恨的经验,就像当彼埃尔出现时我突然感到惊慌失措,有深深的排斥感。注意,萨特这里强调的,实际是瞬间和偶然的感受,所以他又把这里的排斥或厌恶与恨加以区别:恨的原因可能会追溯到从前的实际生活,但现象学的目光并不在理论上讨论原因,厌恶感是由事物的不透明性和陌生状态突然产生的,所以这决不排除我转而又喜欢彼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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