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布洛赫对梦想的分析及其他(3)
2015-07-18 01:13
导读:人生如白驹过隙,无论在哪个社会中,老龄化都是不可抗拒的趋势。暮年就像严冬,但绝非没有希望。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老了就彻底无用彻底多余了。但
人生如白驹过隙,无论在哪个社会中,老龄化都是不可抗拒的趋势。暮年就像严冬,但绝非没有希望。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老了就彻底无用彻底多余了。但是在其他类型的社会中,老人或许还象征着智慧和权威。此外,只要人活着,他就在做梦、就在期待更好的东西,即使老了也是这样。对于一事无成的老酒鬼来说,活着就是消磨和打发剩余的时光,对于富于创造力的人来说,晚年却是收获的季节,充满了丰收的喜悦。晚年比其他阶段包含着更多的青春,并在无法效仿的意义上,包含着更多的成果,这些成果是从青年时代就开始积攒的。老年人最后的愿望是休息,它穿透了老年所有的愿望。这种愿望属于另一个时代,那时每样东西还不是忙碌的商品,而更重要的是,它预告了一个不再忙碌的时代,也即社会主义时代。
看过布洛赫的这份报告,我们有以下两点感受:
1、人生处处有梦,白日梦是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心理活动。
2、白日梦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的、有生气的、属于春天的,一种是坏的、无生气的、属于冬天的[2];一种是目标远大、不断有新在前方涌现、不断上升的、朝向未来的期盼,一种是鼠目寸光、沉沦于当下、沉迷于往事的不思进取。人生是这两种状态的混杂,大多数人,也即街头的常人,属于后一种――虽则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好梦,也曾有过理想和抱负。
在这最初的现象描述中,我们已经能看到各概念、各环节最初的勾连。在把这些环节彻底形式化之前,布洛赫首先对以往的
心理学知识进行了分析和批判,借此为哲学的形式化工作奠定更为坚实的基础。
(三)
在布洛赫之前,西方思想家虽曾注意到白日梦这种心理现象,但从未做过专题研究,直到弗洛伊德,白日梦才成为一个课题。不过,在弗洛伊德的释梦理论中,白日梦仅仅是夜梦的一块敲门砖——“你们要记得我曾想借‘昼梦’来解决梦的。”[3]弗洛伊德借白日梦向人们说明,夜梦也是对愿望的满足(Wunscherfüllung)。布洛赫肯定了弗洛伊德的这一结论,但他同时也指出了白日梦与夜梦的不同: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与夜梦不同的是,白日梦可以自由地、重复地选取飘浮于空中的形象,可以是慷慨激昂、夸夸其谈,也可以是胡言乱语、痴人说梦,但也可以是酝酿和筹划。白日梦以一种松散随意的风格来进行自由的思想游戏,可以是
政治思想,也可以是艺术、思想,而这种松散随意的风格可以说是与缪斯[艺术]和密涅瓦[事后沉思,玄思]相接近的。白日梦可以使灵感变得完备,而这种灵感无需多加解释、只需动手实施就行了,白日梦还可以建造空中楼阁、勾画宏伟蓝图,而不永远只是杜撰与虚构。即便是在漫画式的夸张中,白日梦者也处在与夜梦者不同的光亮中。”[4]
归结起来,白日梦具有不同于夜梦的三大特征[5]:
1、白日梦者有清醒、完整和自主的自我。即便白日梦者再
放松,白日梦中飘浮的意象也不可能反过来控制他。夜梦者则受制于梦中幻象,以幻象为真实发生的事情,其主要原因在于夜梦中的自我过于孱弱,酩酊如泥,并向孩童期的自我倒退。
2、白日梦不是压抑性的,而是扩张性的。白日梦中的自我虎虎有生气,在这一点上,弗洛伊德错误地把白日梦的自我与孩童的自我等同起来。实际上,即便受创伤的童年自我偶尔会在记忆中渗透进来,白日梦的主体还是有理性的成年人的自我,甚至比其他活动状态下的自我更加强有力。按弗洛伊德的说法,“自我”在夜梦中充当着道德审查官的角色,布洛赫认为,在白日梦中情况恰好相反,自我在饱涨着希望的意念的鼓动下膨胀变大,道德审查基本上处于暂停状态。过分膨胀的自我如果失控,就会变成“妄想狂”(paranoia)。妄想狂与神经分裂症(schizophrenia)不同,后者是一种自我退化现象,即为了逃避令人不快的现实,退缩到童年孤独而原始的自我中去,妄想狂与之相反,是自我的膨胀。布洛赫说,在未来设计师或伟大的乌托邦主义者行列中,往往能找到妄想狂的影子,在妄想狂这种精神病症状中可以发现乌托邦精神歪曲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