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布洛赫对梦想的分析及其他(5)
2015-07-18 01:13
导读:(五) 尚未意识不是一种锁闭在地窖中的无意识,它浸润在清晨的空气中[9],因此从根本上来说是可以具有理性的。希望和理性相反相成,“理性离开了
(五)
尚未意识不是一种锁闭在地窖中的无意识,它浸润在清晨的空气中[9],因此从根本上来说是可以具有理性的。希望和理性相反相成,“理性离开了希望不能开花,希望离开了理性则不能发言”[10],和理性结合在一起的希望,也即Doctaspes[11],有教养的希望。在布洛赫看来,一旦尚未意识或希望在实践活动中获得了更多的启蒙,它们就能够作为“乌托邦功能”(utopischeFunktion)发挥作用。乌托邦功能,也即“希望”所具有的预见功能和实践功能,它处在对“尚未形成”(Noch-Nicht-Gewordene)的期盼和对真实未来的预见状态中,处在“尚未形成的美好(事物)”的成形过程中,它是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中间地带[12],它是“感受‘新’的有条理的器官,即将来临的事物的客观聚合状态”[13]。由乌托邦功能,可以产生具体的乌托邦眼光。所谓具体的乌托邦眼光,也就是和行动联系在一起的远大而清晰的目光。至此,常人散漫的“小白日梦”已发展成为目光远大的“乌托邦”,也正是在这里,布洛赫的乌托邦哲学,开始和重视实践的马克思主义发生联系。
布洛赫很早就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用乌托邦哲学“补充”马克思主义的任务。用他的话来讲,这是一个如何解决面包与小提琴关系的问题[14]。在早期著作《乌托邦精神》中,布洛赫反对庸俗的决定论,提出人不能仅靠面包生活,人还应该有灵魂和信仰[15]。为此他试图把马克思拉回到傅立叶,试图往马克思主义里加入基督教神秘主义的成分,以补救一种排斥了梦想和乌托邦的“可悲而粗鄙的无神论”[16]。
事实上,面包和小提琴问题一直是布洛赫关心的问题。当他从神秘的内省转向客观可能性,从唯灵论转向马克思主义之后,这个问题仍然没有被取消掉,只不过更换了内容。在1930年代的文论以及论战中,这一问题和现实主义之争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重要论题。例如,在1935年写的《马克思主义与诗》一文中,布洛赫对马克思主义中的冷流,或曰“冷的马克思主义”提出了批评。时代被新闻风格和主义占据,简单的现实主义扼杀了精神、爱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满怀激情的青年艺术家不满于这种现实,投奔到马克思主义门下,却发现只有告别过去的一切,只有为革命牺牲想象,才能跨进革命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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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赫认为,对待梦想的这种态度是不恰当的,它会把好的梦想和不撒谎的想象粗暴地拒之门外。与这种马克思主义的冷流不同,布洛赫认为马克思的学说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排斥梦想,马克思学说的要义是“形成和转变”,它惊跑了做梦者,却不会把清醒的想象赶走,清醒的想象原本就是客观形势的一部分,是革命行动的一部分[17]。换言之,梦想并不是美好生活的障碍,反倒是实现美好生活的动力。
在20世纪60、70年代的德国学生运动中,布洛赫所提倡的“暖”的马克思主义曾如日中天,盛极一时,甚至有学生团体提出要将图宾根大学更名为“布洛赫大学”。图宾根大学曾是布洛赫思想盛行之处,令人感慨的是,关注乌托邦和乌托邦哲学者在今日的图宾根已为数寥寥。从1990年代开始,布洛赫的思想被陆续引进,近年来,国内对布洛赫的研究有逐渐增多之势。在一个“告别革命”、“告别乌托邦”的年代,布洛赫的哲学会不会重新挑起一个争论已久的话题呢?乌托邦终结了吗?关于这一点,我们一时还不好骤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梦想这一问题大概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梦想是社会人生中永远不可祛除者,对梦想的研究,在我国不是太多,而只是刚刚开始。
主要:
E.Bloch,DasPrinzipHoffnung,FrankfurtamMain:Suhrkamp,c1959(英译本PrincipleofHope,threeVol,TheMITPress,1986)
E.Bloch,TheSpiritofUtopia,StanfordUniversityPress,2000
E.Bloch,TheUtopianFunctionofArtandLiterature,TheMITPress,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