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慎其独也」涵义之新探释(下)(1)(4)
2015-11-13 01:03
导读:而最先談及「中」是關乎上天之性的人,是帝堯,〔16〕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論語.堯曰》
而最先談及「中」是關乎上天之性的人,是帝堯,〔16〕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論語.堯曰》)所以孔子說「唯天為大,唯堯則之」(〈泰伯〉);所以《中庸》釋「中」曰「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性自命出》謂「教,所以生德於中者也」;而《語叢一》亦稱「人之道也,或由中出」;凡此都可表出人是有能力從其心會悟或體會到「天心」成物的無私。所以對於人道的「由中出者:仁、忠、信」(《語叢一》),《尊德義》早說有這樣的話:「仁為可親也,義為可尊也,忠為可信也。」(第3-4簡)。故堯乃把天道之在人身上這種可讓心開啟「與天為一」之「達道」的實存特性,稱作「中」(《說文》:「中,內也。从□∣,下上通也」)。這也是《詩.大雅.烝民》所說「天生烝民,有物有則」這「大常」的特性之一(按:若嘗試從荀子的角度看,天的特性大要有三,一是「中」,二是「畸」,三是「匿」)。
所以《中庸》說:「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第一章)又說:「唯天下至眨瑸槟芙浘]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第32章)即此亦知《中庸》的所謂「用其中」、「時中」、「致中和」等「守中」之道,都屬由「一」而「致」的「百慮」,是「殊途而同歸」的「致一」(《繫辭下》)以立本,而以聖賢智哲優為之,是為「天下示铡埂?
因此孔子論《鳲鳩》詩有曰:「『其儀一』也,是『心如結』也,吾信之。」(上博簡《孔子詩論》)而《五行》之《說》的釋「獨」更直謂:「獨也者,舍體也(按:『舍』,居也,止也,此處不宜解作『捨』。此句的句義通於《老子》甲本的『孰能安以動者,將舍生』,﹝17﹞也同於〈繫辭下〉孔子所說的『君子安其身而後動』。事實《大學》就嘗記孔子以詩言志的話:『《詩》云:“緡蠻黃鳥,止於丘隅。”〔按:『丘』字可以一語相關。〕子曰:“於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此「體」,自然是指心所出入但「莫知其鄉」的直性之體言,也是孟子所說「從其大體為大人」的「大體」。而「舍體」意也即是「先立乎其大者」(〈告子上〉)。這樣君子的修身始能「身以為主心」(《性自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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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心的立於「大體」的所從事,《荀子.不苟》有絕佳的設義立說,曰:「公生明(例如〈修身〉篇:『《書》曰:“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此言君子之能以公義勝私欲也』),偏生暗;端慤生通,詐偽生塞;招派神,誇誕生惑。此六生者,君子慎之,而禹、桀所以分也。」又謂:「君子大心則敬天而道,小心則畏義而節;知則明通而類,愚則端慤而法;……小人則不然,大心則慢而暴,小心則淫而傾;……《傳》曰:『君子兩進,小人兩廢』,此之謂也。」而《禮記.學記》亦有語謂:「九年,知類通達(《孟子.告子上》:『指不若人,則知惡之;心不若人,則不知惡,此之謂不知類也』),強立而不反(《荀子.不苟》:『君子,小人之反』;《中庸》第二章:『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謂之大成。」
而人中的聖者,就因生具上智之資,故能「敬慎無忒」地善修善用此體,「日新其德」(《管子.內業》),「全之盡之」(《荀子.勸學》),無過不及,也是孟子所說的:「形色,天性也。唯聖人然後可以踐形。」(〈盡心上〉)
故《易》之於卦,是獨取《乾》的九二、九五,繫上「利見大人」之辭,以表能容納相對差異的乾體中道,正也是天德人義之所以產生處。故此孔子有說:「大人者,聖明德備。」(《易緯.乾鑿度》)又說:「畏大人。」(《論語.季氏》)說:「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述而〉)
所以《五行》之《說》又有謂:「﹝宜﹞者,義也;言其所行之義之一心也。」(第221-222行)又說:「『能為一』者,言能以多﹝為一﹞。以多為一也者,言能以夫﹝五﹞為一也。」這「五」,自是指「仁、義、禮、智、聖」這「五行」。話的深層意義是,修身君子其「為一」的心意雖一,但「義」法卻每有不同。因「天命之謂性」,這性是存有命分上的相差,例如《禮記.禮器》所說的:「禮之以少為貴者,以其內心者也。德產之致也精微,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等衡相稱)其德者,如此,則得不以少為貴乎?是故君子慎其獨也。」這是說聖人稟性先驗,「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中庸》第20章),用力雖少,卻足以顯出人的本質是可使生命臻達高貴的層次,而聖人的用力處,則又有所謂「力行近乎仁」(《中庸》第20章),那是「庸德」、「庸行」之「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對於所謂「不敢盡」,例如顏回言志時說的「願無伐善,無施勞」便是;那是不妄執於一己的善或所以為善者,去放大是非;也不讓施教變成役人的施勞事。「如此,則得不以少為貴乎?」而類此的發自於內心深處的「義氣」、「禮氣」(辭見帛本《五行》之《說》第236及239行),又怎會不是「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悅」(《中庸》第31章),「多之為美」?(《禮記.禮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