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部看哲学的半个世纪(2)
2016-01-16 01:00
导读:我的意思并非赞同这样的判断:逻辑实证主义是一种运动,它不仅产生错误,而且孕育了真知灼见,完全值得后来所给与的关注。不过,在美国实用主义者
我的意思并非赞同这样的判断:逻辑实证主义是一种运动,它不仅产生错误,而且孕育了真知灼见,完全值得后来所给与的关注。不过,在美国实用主义者的著作里,在约瑟亚·罗伊斯这样的唯理主义者的著作里,在新实在主义者和批评现实主义者的著作里,既存在错误,也有实实在在的真知灼见。
与这一虚构的历史相对照,让我引述一下本人在本科和研究生阶段的经验。从1944到1948年期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我没听说有哪一门课(除了由研究生西德尼·摩根伯瑟讲授的一门课外),对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著作给予过多的重视。系里有一个不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威斯特·丘奇曼),但此外没有任何人和某种哲学"运动"有关。从1948到1949年期间,在哈佛大学,我也想不起来有哪一门课解释过逻辑实证主义者的著作,不过,我估计,奎因和怀海特讨论过这些人的理论。自1949至1951年期间,在加州大学,莱辛巴赫是唯一一位既代表逻辑实证主义(尽管他本人拒绝这一称号),又讨论过逻辑实证主义的教授。哈佛有一位不算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即刘易斯,加州大学有一位杜威主义者,即多纳尔德·丕亚特。美国哲学,不仅在40年代,而且在50年代,就已经彻头彻尾的非意识形态化了。如果在个别系里有什么"运动"的话,那么也仅仅是由一两个人物所代表的。目前的情况是,美国哲学界盛行着一种运动;这一运动引以为豪的是,它不仅与前此的运动不同,而且与之视为相反的趋势("大陆哲学")有别。这种状况与我刚进入哲学界时的情况迥然不同。
1953--1960
对一门领域作跨度50年的概述,必须根据个人的视角。我打算继续利用自己的经验来描述这一连串转变。我1953年来到普林斯顿的时候,系里只有三个正教授。莱杰·伍德是系主任。几年内,它把格里高里·乌拉斯托斯和亨佩尔调进系里。他为把这个系从死气沉沉的状态壮扭转过来而采取的最初举措,是雇了四个年轻人、我,还有从哈佛大学刚刚毕业的三个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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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五年前我在哈佛做过一年的研究,但对这三位哈佛人所来自的背景我一无所知。短短几年,哈佛大学的一群研究生,就已经把握了哲学的一般方向。这种变化似乎很大程度上归因于默顿·怀海特的影响。怀海特在他开设的课程里除了指定阅读奥斯汀和斯特劳森的著作外,还奉劝一些研究生去牛津做上一年的研究。结果就是,牛津哲学来到了哈佛,这些年轻教师也得以与所谓"日常语言哲学"联姻。正如他们在研读特别是奥斯汀的著作时所理解的那样,这派哲学的主要观点认为,一旦哲学家,包括自称为"科学哲学家"的那些哲学家,如果允许自己误用日常语言,而且尤其是,把事实上解释不清的"专门术语"引入哲学的论题,那么灾难就会发生。哲学方法的问题跃居显著位置,成为我们主要的探讨话题。
首先,我的反应是藐视"日常语言哲学",并为我所称作的"合理重构"申辩,也就是认为,哲学中的合适方法,在于建构形式语言。尤其在卡尔纳普的影响下,我坚持认为,对哲学来讲日常语言里饶有趣味的术语,显得太不严谨,哲学的任务就在于"解释"这些用语,进而寻找形式上的替换手段。不过,这一观点我很快就放弃了,原因在于(坦率讲),我发现自己压根举不出两三个以上"合理重构"的成功例子。那时候,我几乎还能想起一段记忆犹深的话:"如果卡尔纳普是对的,那么哲学本身的任务就是做所谓’解释’的工作。但是,有什么理由认为,’解释’是可能的呢?再说,即使我们能提出成功的解释,除了卡尔纳,有谁认为,科学家们实际上会接受这些解释,或者接受这种人工语言以解决观点的分歧,如此等等呢?"
此外,我摒弃了这样的观点,也即认为人们必须在"合理重构"与"日常语言哲学"之间进行选择。我感到,尽管人们无论从阅读莱辛巴赫和卡尔纳的著作,还是从阅读维特根斯坦和奥斯汀的著作上,都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但是以他们的名义宣扬的整个哲学方法论,都是不切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