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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及其背后的国家命运》第(4)

2016-03-18 01:04
导读:的确,国破如此,人们对中学的“文质”之用(安身立命)难以满意,因为“对当时一般关怀国是者而言,‘物质’方面的有用显然更急迫,因而也更重要
的确,国破如此,人们对中学的“文质”之用(安身立命)难以满意,因为“对当时一般关怀国是者而言,‘物质’方面的有用显然更急迫,因而也更重要。”[28]所以,因为中学在近代中西较量中表现出来的无用,导致人们对中学丧失自信,“当时缺乏自信已成中国士人的群体现象”,[29]导致其合法性遭到质疑,并进一步导致“中学而尚待西学为之‘证明’,其现状之不佳是不言而喻的”。[30]国家无能,在于国家之学术(中学)无用。非常值得注意的是,何谓“有用”在近代以来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有用的转变可以概括为从安身立命、修齐治平到科技。道学向来讲究经世致用。在鸦战以前,大致可以说,“用”落实在安身立命、修齐治平上。通过道学对百姓的教化,使百姓安身立命,从而使社会比较和谐稳定,就是道学之用之所在。这种用当然不会排斥科技之类的用,如《周易》就讲了圣人通天道而导人事,包括创造器物以利用厚生,[31]《尚书·大禹谟》也强调“正德利用厚生”。不过,道学不会停留在满足人欲上,更注重人的心性建构,诱导生民安身立命,归属天道。安身立命、归属天道,这是道学之旨归所在,也是其用之所在。但是,无论你中国百姓之心灵本来如何安宁、社会如何安稳,当这种和谐的社会样态遭遇另一种具有强烈的暴力性、侵略性的社会样态时,和谐的社会马上就被打破。要维持一种生活样态,很显然,首先要以人种之存在为前提,其次要以国家为前提,[32]再次要以文化为前提。当面对西方列强的强大暴力时,姑且不要说国家和文化,就连人种也难以保住了。在此情况下,首先保种,其次保国,再次保文化,三者构成的保种保国保文化就成为清末民初的历史使命。种族之威胁来自哪里?暴力。面对蛮不讲理的暴力,面对根本不领会道学和中国文化的暴力,道学和中国文化有什么用呢?这个时候,能够反抗、制约、战胜西方列强的暴力的,唯有以牙还牙之暴力。所以,面对暴力,只有暴力才是有用的。并且,中国面对的暴力不是一种原始粗糙的暴力,而是以科技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暴力——坚船利炮。对于最初接触科技的中国人而言,科技与暴力是直接捆绑在一起的。正是这种科技化了的暴力,打得中国人节节败退。因此,能否产生科技就成为当时处境下衡量是否有用的标准,何谓有用也就发生了从古到今的根本变化。对中国而言,与其说要发展科技(如洋务运动),不如说要发展暴力,然后以暴易暴,也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但是,中国的这种选择不是主动的,而是被动的,是为了保种保国保文化而迫不得已地追随敌人之道路。这是身处丛林的不得已之抉择——若要在狼的世界中好好生存下去,就必须具有比狼牙还要锋利的牙齿。科技,就是利牙。追求科技,追求力量,本无所谓不对。这是身处当时和当今的霸道世界不得已的抉择。但是,如果把追求科技,追求力量当成了目的,也就丧失了中国文化的王道精神,并导致鄙薄文化。鲁迅对此早有深刻洞见。
中国传统本尚文爱和平,至近年则不然,“举世滔滔,颂美侵略;暴俄强德,向往之如慕乐园。至受厄无告如印度、波兰之民,则以冰寒之言嘲其陨落。”其实近代中国自己也多受侵略,与二国相类,本应同情两国人民。然今之志士“独不念之,谓自取其殃而加之谤”。似如此“崇强国”而“辱胜民”,为“兽性爱国者之所无”,故连兽性爱国也谈不上。鲁迅观察到,时人诗歌中竟有“援德皇威廉二世黄祸之说以自豪,厉声而嗥,欲毁伦敦而覆罗马,巴黎一地则以供淫游”者。其实欧洲“倡黄祸者虽拟黄人以兽,顾其烈则未至于此矣”。很可能因近人“屡蒙兵火,久匍伏于强暴者之足下,则旧性失、同情漓;灵台之中,满以势利,因迷谬亡识”而“渐成奴子之性,[遂]忘本来而崇侵略”,实已成为“兵奴”了。[33]
鲁迅当然认为国家应该强大,否则就会沦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近代中国失败的关键因素讲,没有暴力是万万不行的。没有暴力,面对无道之暴力,除了哀鸣之外,还能作什么呢?黄帝战蚩尤、尧伐共工、周公诛管蔡,都是王道霸道并用。问题不在于应不应该拥有暴力,而是暴力是否沦丧为没有道义的暴力而泛暴力化。因此,鲁迅反对唯暴力之马首是瞻。因为如果这样,就很容易丧失尚文乐和的民族性。鲁迅认为,唯暴力是瞻而单纯强调暴力,会导致以物质效用为标准来裁判文化和一切之优劣,陷入物质决定论。具体到物质上处于劣势的近代中国,这种观念一定导致“疑古”、“反古”。而新文化运动对历史-传统的摧毁,就是与物质决定论有直接关系的。对于被鲁迅批判的反方,他们崇尚暴力却又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他们假定了自己有强大的暴力,然后在此基础上讨论应不应该用暴力和是否把暴力泛化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对于近代中国而言太高远了。当时的中国,在与西方的暴力竞争上完全处于劣势,近代中国拥有的暴力恰恰不是太强,而是太弱。中国最急需的就是要发展暴力,以救亡图存,保国保种保文化。而他们却在贫弱时幻想着侵略者的未来,就无异于阿Q了,在贫困潦倒时幻想荣华富贵后如何回过头来收拾王胡,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实力没有强大起来,本性倒先坏了。鲁迅对这种观念的担心是非常富于远见的。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是鲁迅及其反方都肯定的:中国急需发展暴力。回过头来,面对近代中国的紧要问题。现代科技是近代中国急需的,然而,道学在它已知的历史中,并没有发展出现代科技,[34]所以,道学被指责为无用之学。这种指责有没有道理呢?道学的确没有开出现代科技,这是事实。若以能否和是否开出科技为标准,虽说不一定得出道学完全无用的结论,但是指责道学不够有用是有道理的,至少可以指责道学在科技上落后了。不过,这种指责在其自身逻辑上是有问题的。其问题表现在:第一,经济、政治、文化之间是否为一一对应的因果关系?第二,科技的根基在哪里?西方的科技与西方学术(如哲学)究竟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不是因果关系?第三,能否以科技之高低裁判一种文化之高低?如果能,世界如何可能不是一个狼的世界?第三个问题乃是一个价值问题,在自身生存尚不能保持的境遇下,这样质问也许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前两个问题就一定是不可回避的问题了。虽然我们要追问中国为什么没有开出科技的原因,但是我们不能乱找原因。如果原因找错了,不能对症下药,不但科技开不出来,而且还会误伤文化。历史事实证明,文化的确被误伤了。而且这个事实仍然没有被有效的检讨。文化如何被误伤了呢?且看清末民初的士人之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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