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中国的管理问题(3)
2014-03-13 01:09
导读:由于传统组织和管理的家族化、血缘化和宗法化,现代单位也渗透了这种行为模式,“公事私办”成为普遍准则,因此,“关系”便成为管理中必不可少的
由于传统组织和管理的家族化、血缘化和宗法化,现代单位也渗透了这种行为模式,“公事私办”成为普遍准则,因此,“关系”便成为管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在中国的管理中,深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处处都能看到“关系”的影子。公共关系学在中国的迅猛兴起,就兴起得有点不自然,不少干部嘴里说的是“就是生产力”,实际表现为“朋友就是生产力”,而且“当官的朋友是第一生产力”。“不管白猫黑猫,有了关系就是好猫。”而行为规范的失控,又导致了“不管白鼠黑鼠,不被逮住就是好鼠”。这些,都对管理现代化造成了严重的障碍。
2.文化背景的影响
中国的管理思想和行为准则,产生于自己的文化氛围。这种文化氛围,包括否定个人主义、泛集体主义、“斗争”的泛滥、世俗化的实用主义和利己准则等等。
在个体与集体的关系上,中国的传统文化本来就具有集体本位倾向。发展到现代,通过对马克思主义的左倾阐释,把集体抬高到不适当的地步,并在历次运动中把个人主义打入十八层地狱。本来,个人主义所强调的,恰恰不是某一个人高于他人,而是尊重他人的人人平等(某一个人凌驾于他人之上,绝不是个人主义的本来意义)。但在中国,长期的批判,使个人主义成了不管他人、自私自利的同义语,从而使“人本”在个体意义上不复存在。中国什么都强调集体,这个集体可以是单位、组织、地区、国家,以及等等别的什么。在高高举起的集体主义旗帜下,个体的一切都可以被名正言顺地侵犯直至剥夺。于是,号召带病工作,号召舍生忘我,提倡“螺丝钉”精神,就成为理所当然的要求。为抢救卷入激流的木材捐躯,为了“主义”而献出一切的人,不知有多少。在为人民服务的旗帜下,任一个“个人”,都不是“人民”,因而也就不必为你服务。甚至空难发生后,我们的媒体还说空难的概率只是三百万分之一,“即便每天乘一次飞机,一个人也得飞够整整8200年才能轮上一次空难”,任何人也不可能活那么长的时间,由此而导出空难并不存在的悖论。所以,在虚幻的层面上拯救全人类是十分容易的,而在现实的层面上拯救一个具体的个人则十分困难。所以,我们可以宣称“代表最广大的人民利益”,但我们却不能拯救一艘在近海遇难的大舜号[3]。由于这种集体主义的虚幻性,导致了人们的逆反。“小学讲为共产主义奋斗,中学讲建设社会主义,大学讲集体主义,
研究生进行文明宿舍评比。”[4]空泛的道德伦理和现实的世风日下,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转载自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 ) 由于缺乏为个人服务的意识,的管理向来缺乏对象概念,政府向来是以自我为中心,极少有为纳税人服务的意识。公路两边,到处都可以看见“依法纳税是公民的义务”,而看不见一句“保护纳税人的合法权利是政府的义务”。笼统的“为人民服务”虽然提倡多年,但由于随时可以把一部分人划出“人民”的范围之外,且任何一名个人也无法声称自己能代表“人民”,使为人民服务失去了具体对象。改革开放以来,有的尽管打起了“以人为本”的招牌,但那个“人”是抽象的人而非具体的人,因此,在看病,要过许多手续(挂号、划价、门诊、化验、交费等),必须跑遍各个角落。公共汽车不到开车点,绝不开门,专门等乘客挤疙瘩。没有特殊工具就打不开的罐头,外观漂亮却写起来不顺手的笔具,为了管理方便锁起来的厕所,等等,随处可见。这些,统统与技术、与无涉,而只能是文化问题。
从晚清以来,中国一直沉浸在对问题“根本解决”、“毕其功于一役”的革命情结中。经过不断的革命熏陶,在多数中国人中形成了意识深层直至潜意识的“革命”观念,使中国人的怨恨情绪得到了最大调动。革命所要完成的,是对异己的征服,即暴力索取和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角色转换[5]。进入和平时期仍然强调革命,则使改革的焦点依然集中在“分配蛋糕”而不是“制造蛋糕”上。这种文化背景,使中国的管理往往着眼于“分配”,而不是着眼于效率。包括一些成功的企业家,不是成功在公平竞争上,而是成功在对他人的剥夺上。即使是市场竞争,多数管理者不是追求在平等条件下自身的竞争优势,而是追求将他人逐出市场以形成垄断优势。由此,中国的管理行为,对抗始终大于协作,拆台始终大于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