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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关注女性命运,宽容地放纵欲望
王安忆小说中的主人公多为女性,“我的更多的是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我觉得女性更为情感化、更为人性化,比男性更有审美价值”王安忆笔下的女性主人公,地域横跨、都市,年龄从少女到老妪,时代背景也从解放前绵延至21世纪。这些女性大多聪慧坚定,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她们一旦陷入爱情,便带上了孤注一掷、奋不顾身的悲壮色彩。
《流逝》中的欧阳端丽从少奶奶到充当破败之家的顶梁柱,王琦瑶个人先后的生活状态可谓天壤之别,可她们都照样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从容不迫。“文革”中的女性面对抄家的造反派时,边应答边气定神闲地淘着米。《妹头》中的女主人公在人与的磨合中,显得游刃有余。爱情是女性实现理想和人生价值的重要途径。在男女关系的背景下,王安忆从性爱、情爱、同性之爱等不同层面探索女性生命的舒展和对精神自由的追求,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女性的种种神秘、真实的本能欲望和深层体验。
王安忆在小说中放纵女性主人公的欲望。在《岗上的世纪》里,王安忆以“细腻的、蓬勃的、从形而下到形而上的性的情感方式和生命体验过程为线索,把两性关系中一直以男性为中心的快感转移到一个女性视阈的心理世界的真切感受。可以看到王安忆开始倾心于人在性爱和感情世界的矛盾纠葛,试图用性爱来建构一个完整的女性心理世界。因为只有最高程度地实现性生活领域里的人格尊严,才能达到女性生命本体最大限度的和谐和自由。王安忆把女性身体从被“看”中解放出来,在对欲望的自主言说中确立了女性自我主体性存在的价值。文本中具体的、背景被淡化,以女性个体生命的涌动表现个人意识的觉醒,突出人的自然欲望与心理,将“性爱本身当做人类创造自我(不是创造儿女)的神圣行为”。
王安忆在小说中宽容地看待人性中的自私、贪婪等物欲的膨胀。《香港的情与爱》叙述不平等的男女交易,写“欲”,却更写“义”。作家对这一切给予充分的“宽容”,于是性爱叙事被呈现为无罪的欢愉叙写,情爱的选择成为尊重生命、尊重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表现女性沉沦的《米尼》、《我爱比尔》中,作者没有从传统的道德角度加以评判,而是从女性自身的价值出发,去追寻和确立她们存在的意义。面对堕落的米尼,专“傍”老外的阿三,作者没有居高临下的道德说教,没有廉价的道义同情,只有真诚的惋惜之心。王安忆悲悯地叙述:这是一个渴望彼岸的漂泊的心灵!
王安忆是怀着悲悯与欣赏去塑造女性的,同时也表达了她的忧虑与沉思,她说:“这个时代是一个强调合理性的时代,把人往下拉的力量特别强,好像一切的堕落都是有理由的。有时候,不道德已经成为一种常态。而且有理论依托,这就是80年代的‘人性解放’。在这个旗号下,所有的不道德都可获得‘合理’的解释。80年代的思想运动是必要的,因为在这之前,人性在中国社会里被压抑到最低点,人成为政治动物、社会动物,复苏和回归到原初的人性是巨大的进步。但问题出在,你回到了起点,再往哪里走?是向更高级状态出发,还是降落到底线以下。”
这个时代里,聪慧的女性守望着爱情,循着爱情之路,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地走入迷失、堕落、沉沦之境。一个个情爱故事,结局无一不指向虚无,这些情感悲剧演绎了人性中情爱的悖论和残缺。虽然如此,王安忆却有意淡化人性中的“恶”与“悲”,竭力挖掘“善”与“喜”,开掘“假”中些许的“真”,笔触中有温情、宽容、悲悯,甚至存在某种程度的认同和欣赏,体现着作者对“浮萍”般动荡生命的慈悲关怀,对传统知识分子人间情怀的坚持。
三、寻找男子汉:温情地求索协调
新初期,女性主体性地位因传统规范制约而无法确立,男性主体地位因父权制权威而焦虑难以生成。作为女性作家,王安忆认为男人并不比女人更有力量,女人寻找男子汉的心理源于她们依赖性的陈旧思维模式,寻找本身就是误区,其结果注定是失望,“男性神话只是一种人为的打造而非的真实”。在她笔下,女性形象常常呈现出强大的力量与姿态,男性形象则显得平庸懦弱甚至猥琐。王安忆曾用知识和生活来对比男女两性:“知识是软弱的,生活才是结实的,那谁来扮演知识,谁来扮演生活呢?我觉得还是女性扮演生活的好。我觉得男性扮演生活没有那种美感。”
王安忆以一种客观的眼光观察、思考着人类的生存处境和精神处境。她并未置男性于女性的对立面,她觉得对“女性化”最好不要用性别特征去定义它们,因为这不是性别特征,而是人性特征。王安忆作品里的“性”“甚至不是男性、女性的性’,而是‘人性’的性’……指的是人性的自然属性,是人性天然的、本能的、具有遗传性质的性’。
这是在客观解男女两性。王安忆笔下的女性扮演结实的生活,积极主动且富于生活韧性,而男性多数扮演软弱的知识,在爱情中要么缺席,要么处于被动状态。在理想男性光圈不在的背后,自私、懦弱和卑微的男性无处遁形,让渴望爱和被爱的女人们悲痛失望。《荒山之恋》即称:“女人爱男人,并不是为了那男人本身的价值,往往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爱情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