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文学理论举隅学毕业论文(2)
2014-11-25 02:57
导读:(一)鼓盆而歌表现距离 “情”是文学创作不可或缺的要素,如果缺乏情所鼓舞的一份狂热,创作便无由产生,所以柏拉图说:“无论是谁,如果没有这种诗
(一)鼓盆而歌表现距离
“情”是文学创作不可或缺的要素,如果缺乏情所鼓舞的一份狂热,创作便无由产生,所以柏拉图说:“无论是谁,如果没有这种诗人的狂热,而去敲诗神的门,他尽管有极高的手腕,诗神也不会让他登堂入室。”然而庄子却对惠施“人故无情乎”的质询,坚定的回答“然”。他认为拥有一张人的形骸,同时具备一副人的感情,是人类所以只是平庸凡人的主因,眇乎小哉,人的累赘都在这里泛滥了。因此,他要脱却感情的羁绊,纯粹做一个“无情之人”。《至乐篇》记载着:“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委实已经浑然忘情而无情。那么,把它引做文学的阐述,实在了无关联,然而如果将庄子下面一段话,细加咀嚼,却可以豁然贯通:所谓无情方是大情,唯独庄子这一位大情之人,才有如此之无情。他回答惠施说:
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夏秋冬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嗷嗷然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
拿着一副人的感情,就人的拘限观看形骸之有无存亏,实不能免乎生乐死悲,而就全体宇宙的大化流形言,死不过一种聚与散的回归,回归并非终点,而是另一个开始,傥深知如此,敲着盆歌颂造化的伟大罢!所以惠子说“既谓之人,恶得无情”,便非庄子“不以好恶内伤其身,常因自然而不益生”的情了。妻始死时,庄子不能无慨然,这代表着:人类那副人的情感在作用着。如果一任其奔讲,势必泻而不返,沉溺自扼;唯独智慧者能够在奔洴中收煞,把自己安放在情感与情感的距离里,去接受理智的澄清。因为,从“何能独无概然”的第一秒,到落入悼亡痛哭的庸者,生者的感情是一个不断的连续,缠绵串组,密集压缩,此时此地,唯有抡起一把慧剑,斩断它的连续,造出它的距离,一切才能清醒,才有回旋;就庄子对妻言,距离使庄周之妻从亲属的联系里“孤立”而出,孤立后的妻方能为庄周纳入物种,去与芒芴四时相与变化;就庄子自身言,距离又使他从纷杂混淆、沉溺自扼的情感之罟“超脱”,因为感情的作用在用力拉着庄子面对低层的现实界,超脱则去除所有现实所造成的魔障,让他与原始本真更接近;由此可见,“距离”如何造就一白位哲人。文学创作也相同于此,一个文学家尽管有满怀排山倒海之情,却不能锱铢不漏全盘表现在作品里,为什么呢?因为感受和表现是有距离的。将自己最切身的情感抒写出来,固然作品不致流于空疏,但感受最深刻之时,却并不全等于创作之时,所以朱光潜先生说:
您可以访问中国科教评价网(www.NsEac.com)查看更多相关的文章。 艺术所用的情感,并不是生糙的,而是经过反省的。蔡琰在丢开亲生子回国时,决写不出悲愤诗,杜甫在“入门闻号咷,幼予饥已卒”时,决写不出奉先咏怀诗。悲愤诗和奉先咏怀诗都是“痛定思痛”的结果。艺术家在写切身的情感时,都不能同时在这种情感中过活,必定把它加以客观化,必定由站在主位的尝受者退为站在客位的观赏者。一般人不能把切身的经验放在一种距离以外去看,所以情感尽管深刻,经验尽管丰富,终于不能创造艺术。
法国心家德腊库瓦在他的(艺术
心理学)也说:
感受和表现完全是两件事。纯粹的情感,刚从实际生活出炉的赤热的情感,在表现于符号、语言、声音或形相之先,都须经过一番返照。越鲁维页以为艺术家须先站在客位来观照自己,然后才可以把自己描摩出来,这是很精当的话。艺术家如果要描写自己切身的情感,须先把它外射出来,他须变成一个自己模仿者。
换言之,一定要在自己和情感之间开辟一段适当距离,因着这距离才能使主观的感受和旁观的欣赏有换位之机。但是莫错以为距离使作者与物隔绝,上面已说明孤立与超脱在庄子哲学中的作用,乃在于摆脱感情把人拉向现实界。文学的距离,也在造成孤立与超脱,孤立就物言,超脱就作者言,它能消极地让吾人抛开物的实际作用,积极地使物的形相更清晰,更刻意的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