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文学理论举隅学毕业论文(3)
2014-11-25 02:57
导读:(二)削木为镰与纯粹直觉 上文说到距离造成孤立与超脱,让吾人抛开物的实际作用,使物的形象更清晰,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原来,人类的知,有直觉、知
(二)削木为镰与纯粹直觉
上文说到距离造成孤立与超脱,让吾人抛开物的实际作用,使物的形象更清晰,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原来,人类的知,有直觉、知觉、概念三种;当外物出现眼帘,像照相一般只留下此物本身的形相,唤不起任何由经验得来的联想,这是原始的知,称为直觉;设若经由此物而引起与该物有关的联想,便叫做知觉;如果超越此物,产生另一些抽象思考即为概念。知觉与概念最大的差别是:知觉的阶段,由物产生的意义仍附着于该物的形相上,概念则完全可以舍弃割离于既有物的形相外;然而不论附着也好,割离也好,它们都是“已经获得经验”的堆积作用,这些都是现实实用界的产物,我们姑且将它分为两大类:知识与欲望。因此,当文学家面对着外在景物时,价值、实有经验难免要闯入景物形相与作者之间,作某些干扰,甚至带着压倒性的姿态,取代该景物的形相。所以文学创作实有赖于作者从现实实用观念中获得解脱,换言之,把物从层层团团的实用包围里浑圆透剔地剥取出来,对它做“纯粹直觉”的观赏。那么,排除与净化人类的心,便成为文学创作的最基本工夫。朱光潜先在《谈美》一书中说:
木商由古松而想到架屋、制器、赚钱等等,
植物学家由古松而想到根、茎、花、叶、日光、水分等等,他们的意识都不能停止在古松本身上面。不过把古松当作一块踏脚石,由它跳到和它有关系的种种事物上面去。所以在实用的态度中和的态度中,所得到的事物的意象都不是独立的、绝缘的,观者的注意力都不是专注在所观事物本身上面的。注意力的集中、意象的孤立、绝缘,便是美感的态度的最大特点。
德国心理学家闵斯特堡于《艺术原理》有很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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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知道事物本身,只有一个,你必须把那件事物和其他一切事物分开,使你的意识完全为这一个单独的感觉所占住,不留丝毫余地让其他事物可以同时站在他的旁边。
如果你能做到这步,结果是无可疑的:就事物说,那是完全孤立,就自我说,那是完全安息在该事物上面,这就是对于该事物完全心满意足;总之,就是美的欣赏。
如此,一个文学家最大的敌人,即为既有经验:知识与欲望。哪里还有比忘去知识,排泄欲望更重要的事呢?《庄子·达生篇》中梓庆削木为镰,制造得惟妙惟肖,使鲁侯惊犹鬼神,便是采用这种方式,不断地作心的净化。梓庆自己说:
臣将为鐻,未尝敢以耗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辄然忘吾有四枝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专而外骨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
“齐以静心”即是“心斋”,“忘吾有四枝形体”即是“坐忘”,心斋、坐忘本来就是庄子得道必由的途径。天地宇宙本为一个真,偏偏每个人执著自己的是非,去是其所是,非其所非,道如何不被掩盖产生真伪呢?纷乱如何能避免?这些都起因于吾人之“成心”,而成心的铸成则是既有的外在世俗之知在搅动我们的欲望,塑造讹谬的主观,因此,要得道,要合参宇宙万物的真,就须日损其欲,舍弃俗知,损之又损,弃而又弃了。何谓心斋、坐忘?《大宗师》曰: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
《人间世》曰:
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仁义礼智乃至于自我形骸,皆是道的脚镣手铐,欲同于大道,而不破除这些障碍,如何可行?就心斋来说,庄子无异在告诉吾人:用感官形器去接触,乃下乘之法,因为感官形器往往反变成交感过程的隔阂,即使用心也不行,心已为既有经验,训练得成为接纳符号的工具,这些都有所掺杂而不纯粹,唯独用虚气去观点,始能得道,为什么呢?因为道的本身就是虚,他的作用就发源于气。换言之,文学家面对外在景物,欲捕捉该景物精纯之至真至善至美,就必须付出等量的精纯,让我的心如同一面浏亮的明镜,去放射最纯之直觉。然而庄子视美学家更高深奥妙许多,美学家虽然已抛开现实实用的累赘,却不能完全去掉“觉”的作用,庄子则连“觉”都忘,纯任虚,纯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