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九十年代话语转型的深层问题(1)(3)
2014-06-23 01:10
导读:这意味着,一场来自学界内部的根本裂变,随着90年代的沉重脚步,变得无可避免了。二 九十年代知识谱系的全面转型 进入90年代,整个文化持续发生着相
这意味着,一场来自学界内部的根本裂变,随着90年代的沉重脚步,变得无可避免了。二 九十年代知识谱系的全面转型
进入90年代,整个文化持续发生着相当复杂多变的“转型”。90年代的文化氛围与80年代有了相当的差异。人们得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看自身70年代到80年代那种“前现代”与“现代”杂糅性的思想文化遗产,并以一种逆反性的眼光重新审理80年代启蒙时代的光荣与梦想、启蒙与建构、理想与轰动的若干问题,审视在坚持改革开放开窗开门接受西方新的思想,并把西方的社会思想民主自由引进以后,到底哪些思想预言应验了?哪些将自己引入歧途?哪些思想文化和意识话语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并对自己仍然具有启迪意义?而哪些却在历史的误读和现实的错位中被时间淘汰而成为明日黄花?
学者们在自己的学科领域、治学方法、学术心态、人格结构和言说方式上,开始做出由“建构”到“解构”的根本性调整。这使得90年代具有了“现代”与“晚期现代”(后现代)的杂糅性,使其终于从80年代的“审父”意识,即对历史和传统的审视,进入到“自审”意识,即对自我和自我时代的审视。其表现也分为几个方面:回归传统的民族主义。90年代是传统的总体复归,无论是百余集电视文化片《中华文明之光》,还是《望长城》、《长江》等对中华民族思想的歌颂,无论是传统文化的宏扬和爱国主义的提倡,还是学术界对晚清以降的学术史研究的热衷和强调民族本位文化,都说明90年代初期已与80年代初期那种激进的“西化意识”大不相同。中国学人关于自身的国家、民族、个体文化身份,关于回归传统的文化想象和文化情结油然而生,于是80年代的“西学热”被90年代的“国学热”所排斥取代。众多学者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了学术调整,研究国学成了学术史研究的正途。80年代学者大多谈论“回到五四”,而90年代学者则大多谈论“回到晚清民国”。学术谱系和出版意向已迥然不同于80年代:远东出版社出版《民国学术丛书》,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现代学术经典丛书》,以及众多的古籍的译解注疏———从先秦到明清的经史子集的译介工作,包括若干古籍(如规模很大的《传世藏书》等)的出版,都说明90年代是国学的兴盛时代。而不少学刊办刊宗旨也与80年代大异其趣,如《学术史丛刊》、《学人》、《东方》、《原道》、《原学》等,都表现出向传统的回归意向。
(转载自http://zw.nseac.coM科教作文网)
知识分子的世俗化。知识分子到了90年代,随着文学的轰动效应消失和启蒙工程崩塌,其优越的精神领路人的地位终于归于消解,人们在现实面前再也不需要圣贤般的宣谕者和真理的代言人。80年代的精神亢奋和“青春期”的骚动,到了90年代变成一种倦怠、困惑、迷惘和“中年期”的老成。知识分子出现了分化。走向世俗,抨击崇高,调整心态,张扬私人化,逃辟历史和现实,使得知识分子告别了80年代理想化。从而,咀嚼和感受自身存在的焦虑,生命之“轻”的失落,风险社会的无奈,以及对真理、价值、崇高的亵渎和无聊,成为知识分子分化的现实处境。
后现代性的情结。与80年代“现代性”的情结不同,90年代在创作批评和整个文化方面出现了一种“后现代景观”。这种后现代思潮在权力、话语、中心的扬弃中,走向了反权力、反中心、反话语和反美学。对后现代主义的研究出现了怂恿后现代精神、批判后现代主义、研究后现代正负面价值等几种不同的学术意向,并与后殖民主义有着若干的内在联系,当然也与国学热构成某种内在紧张关系。
非主体化。与80年代张扬“人的主体性”截然相反,90年代文人是从自审、自嘲、自虐到自杀。知识分子确实已经听到了命运的敲门声,即“人死了”(福科)、“主体死了”(德里达)、“知识分子死了”(利奥塔德)。那种整体性的哲学,那种乐观的理想主义思想,那种“高尚纯洁”式的写作不复存在,主体仅仅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仅仅具有小人物式的凡俗,并以调侃方式面对世界纷纭复杂景观而终于无可奈何。世界不再是“高雅清新”的大写的“人”的世界,而是一个俗人的世界,一个非主体的世界,一个反诗意化的“一地鸡毛”式的存在时空体。世界之中的“人”,也只不过抽空了人的主体内容,而只徒有人的有限形式而已。于是,“活着就好”成为90年代人的成人仪式化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