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仅仅是一种立法和决策程序(4)
2014-10-17 01:10
导读:因此,如果我们单独地看某一个社会规范的确定,民主程序可能显不出什么优势;我们只有从总体上看,才能认识到民主程序的迷人魅力。有的女性单看眼
因此,如果我们单独地看某一个社会规范的确定,民主程序可能显不出什么优势;我们只有从总体上看,才能认识到民主程序的迷人魅力。有的女性单看眼睛鼻子,好像并不出众;可是五官搭配在一起,就变得倾国倾城。所以看问题不能看局部,而要看整体。三、为什么要始终坚持民主程序的唯一至高性
回到我们前面假设的一万人的桃花源,在某个时刻(比如说公元1000年),其绝大部分成员都主张实行民主政制,于是民主作为最高政治程序开始实施。
那么就有可能,在10年以后(1010年),全体人民投票决定:从此以后我们把最高权力交给某个“哲学王”,这样,以后就不再进行每四年或五年的投票了,投票永远不会再举行了,国家大事都由这个“哲学王”来决定。这位“哲学王”之所以获得这样的盲目爱戴,是因为他在之前一系列的国家大事上表现出了超群的政治智慧和领导才能。考虑到这位圣人可能会在某一天去世,所以大家在1010年又同时决定,这位圣人必须在头脑清醒时指定一位自己死后的接替者,然后那位接替者也必须指定一位接替者。这样一来,如果我们站在那个一万人社会体之外,就会说:那一万人自愿地自我实施了变性手术,自愿地从民主政制走向非民主政制。
另一种可能性是,在1010年的投票中大多数人决定:以后每次选举前大家都不得发表对国家大事的看法,在选举前的一年中,在所有媒体和公开场合,大家只能谈论娱乐消息和体育新闻,然后在选举日都带着空空如也的脑袋和一团浆糊的社会政治思维进入投票站。显然,这同样表明,这一万人在自愿地从民主政制走向非民主政制。
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在1010年的投票中大多数人决定:同性恋者没有投票权利,和外国人结婚者没有投票权利,染发者没有投票权利;还决定:年收入在10万元以下者,每人一票;10万元以上者(含十万元),每人两票;20万元以上者(含20万元),每人三票。这种情况表明,这个一万人的社会体在自愿地从完全民主走向不完全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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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种可能性是,在1010年的投票中大多数人决定,所有的私有财产都不受保护;公路上行驶的车辆既可以靠右开也可以靠左开,只根据驾驶员的自由意志,都是合法行为;所有在银行存钱的储户都必须向银行交纳储蓄金额3%的“储蓄费”。这种情况意味着,这个社会体在利用民主程序作出显然不利于达成互利性均衡态的规范。
因此,任何一个以民主为最高政治程序的社会体,都有可能自己走向自己的反面,或者把完全的民主变成不完全的民主。本来,桃花源的人民已经找到了达成均衡态的最佳程序了,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1010年的时候或者出于头脑发热、或者由于缺乏社会经验、或者出于追求一时一地的利益,又自我偏离了这个程序。而且,即使民主程序没有变化,人们完全也有可能做出不利于达成互利性均衡态的规范。
对此,很多有识之士是有预见的。假设张三在1000年的时候是这个社会体中的一位
历史学教授;在大家一窝蜂地建设民主时,他有着一份独到的清醒。他看到了上述可能性,并为此忧心忡忡。他在思考:如何才能避免上述可能性的发生,从而能够一劳永逸、长治久安?
第一点,能不能从一开始就设计一种大家都认可的程序,这个程序高于民主程序;这样,一旦大家通过民主程序发生了上述可能性时,这个程序就可以出来将上述可能性否决;比如建立一个最高委员会,其成员由该社会体最著名大学的九位
法学、
政治学、历史学、哲学、经济学的博导组成。但是,如果真的按照张三这一设想去做,这个最高委员会拥有了国家政治的最高权力,谁能保证那九位博导的决定不会是出于私利呢?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是每个三岁孩子都知道的,张三身为教授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呢?退一步说,即使这九位博导都是六根清静的和尚与尼姑,谁又能保证他们九个人的智慧就一定比那一万人中的大部分人的智慧总和要强呢?哈耶克不是说过,几位计划者所掌握的信息,总是不如千千万万国民掌握的信息多吗?千千万万国民固然可能在纷纭复杂、扑朔迷离的社会现象面前犯立法错误,那九个人就不会犯吗?美国的最高法官一旦表现出智慧不够,是可以被弹劾的,所以他的权力是低于民主程序的,但张三设计的这个委员会的权力则高于民主程序,如果委员的立法水平被社会成员们普遍质疑,也是不可能被撤换的。那么哪一种设计更能保证百姓利益呢?再一步说,张三设计的这个委员会不是和前面的“哲学王”一样吗?张三为了避免出现一个拥有最高权力的“哲学王”,就设计了一个拥有最高权力的博导委员会,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一个人在池塘边行走,那么他就有可能掉进水里,怎么防止这种可能性发生呢?张三出的主意是:他不如现在就跳进水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