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理念的流变与当代文学中的三种民间美学形(6)
2013-11-08 01:12
导读:,确立了这个大地乌托邦的民间属性 ,其主人公“爷爷”余占鳌作为绿林土匪的身份,同古代小说中的英雄侠士、绿林豪杰 具有一脉相承的属性,他们出
,确立了这个大地乌托邦的民间属性 ,其主人公“爷爷”余占鳌作为绿林土匪的身份,同古代小说中的英雄侠士、绿林豪杰 具有一脉相承的属性,他们出入于乡村野地和青纱帐中的生存方式和“杀人越货又精忠 报国”的反正统立场,显然具有强烈的民间性质。这样,大地——生命——自然— —民间——野性——酒神——诗性等等这些相关因素,就成了一个相依相生的有机链环 。应该说,作为诗学概念,大地和民间虽然首先出现在韩少功和李杭育等人的寻根理论 宣言中,但在创作实践中,这是第一次在结合中得以诠释和确立。
莫言的大地民间同乡村民间的情境与概念不同,同传统知识分子所刻画的乡村的浪漫 “风情”与破败现实也都有不同。它的精神内核是在生存和存在的层面上展开的,而不 是在现实或理想的层面上展开的,这构成了它特有的精神与的高度,莫言在他早期 的小说中就已初步具有了“民间/大地”的统一的理念,《民间》、《秋水》、《 枯河》、《球状闪电》等小说可以说都表现了对原始自然的体味与守护的思想,这是其 一;其二,
人类学思想是莫言红高粱大地的另一哲学支撑,其中的生命、死亡、性爱、 生殖、杀伐等等系列事件与场景构成了一个人类学意义上的大地景象,这使他笔下的乡 村生活具有了知识者特有的诗性情怀,同一般的乡土理念与场景构成了鲜明的区别。
1995年莫言又推出了他最为用力的长篇巨制《丰乳肥臀》,这部小说的封底上赫然写 着:“献给母亲和大地”。有人曾困惑不解,认为这是作家的闪烁其辞,其实这句话是 非常准确的,它精确地说明了这部小说与人类学的双重主题——母亲对应着历史与 苦难,大地对应着哲学和永恒。人类学主题是表层叙事,肉体、生殖与家族的生存景象 (丰乳肥臀)构成壮美与自然的大念;历史主题则是隐线叙事,战争、杀伐、的 争斗,20世纪的所有灾难与悲剧,最终的承受者只有一个,即母亲——民间和人民的化 身,她对一切苦难的迎候、接纳和收藏,她的自在、顽强、博大和饱经沧桑都使得她成 为永恒的民间精神及其力量的象征。从另一方面说,母亲本身也是大地,是大地的化身 之一,这不但是诗性的隐喻,而且也对应着古代的神话,海德格尔说,大地独立而不待 ,它永恒的自在充满了自我归闭的特性。应该说,《丰乳肥臀》是典型的“大地民间” 和“知识分子民间”的诗性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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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炜是另一个例子。他1992年发表的长篇《九月寓言》,称得上是诗性与哲学意义上 的民间的典范之作,它所构造的大地寓言与民间神话比之《红高梁家族》,似更具有纯 粹哲学理念的色彩,也更接近海德格尔的思想,同期发表的诗体散文《融入野地》可以 看作一个旁证。张炜早期的作品就刻意注重表现乡土诗意,但那些作品离通常的“田园 诗”更近些,而《九月寓言》则近似于一个关于“存在的本源”的哲学命题。它不但表 达了一个在现代生存的危机下“拯救大地”(郜元宝语)的忧患主题,在哲学关怀的高度 上创造了当代小说中少见的范例,而且更加深化和凸现了此前莫言小说中所初步营造的 诗性的民间精神。可以说,这是一部关于人类生存本源的探询的悲剧抒情乐章,其 核心主题即是对民间文化与民间生存方式的玄思、认同与悲悯。在这部小说中,民间的 生存景象,同大地自然和谐相处的一切,与现代的掠取式的开采、现代文明的暴力 的和道德堕落的种种丑恶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而这冲突的结局是以民间世界的毁 灭和这大地上的人最终无家可归而告终的。
“大地民间”在《九月寓言》中获得了十分和谐与完美的统一。作家有意删减和剥离 了当代历史、特别是意识形态在乡村民间生活中的种种印记,将那些农人的生存行为、 挣扎与苦难还原为民间永恒的生存悲歌与壮剧;同时在其形而上的层面上,它又超越了 对田园劳作、土地生存的悲悯与挽留,而达到了对生命与存在本源的追思诘问与冥想体 验的高度,并以“大地”作为它的原型、母体和象喻进行了诗性的整合,使其统一为一 个关于存在理念的诗化载体,确立了大地作为存在母体的诗性内涵。由于这一点,它变 得非常“单纯”和富有形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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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民间”已成了20世纪90年代最重要和最响亮的口号之一。这当然首先取决于这 个年代迅速变化了的语境,的悲壮、寥落、出走甚至下坠都与此有着密切的关系。 回到民间,续接上了文学与文化古老的传统,使小说回到了古老的常态;回到民间 ,使走出主流意识形态之后的作家重新找到了其必需的精神依托与合法名义,使具 有忧患与拯救意识情结的中国作家牢牢地把住了文学所必须具有的精神价值;回到民间 ,使90年代的小说充满了平民性与消费性的活力,彻底瓦解了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宏伟 话语与巨型叙事;回到民间,既可以是一种现实情境中的策略,也可以是一种具有形而 上意义的终极境界,至少它已使当代小说真正回到了自己的起点……当然,回到民间并 不就意味着文学的福地与惟一归宿,民间化也使小说出现了种种无可回避的问题,出现 了下降、混乱、虚浮和弥散。对此,优秀的作家应当保持应有的清醒。同时,理论界也 必须要避免另一个极端,要对那种把一切粗劣的东西都解释为“民间”,并以此对其肯 定或攻讦的不良倾向保持足够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