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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创新与流弊:千年科举制度面面观
黄留珠
一
科举制度废除一百年了,百年来人们一直对它褒贬不一。其实,当我们冷静、科学、理性地对它重新审视,不难发现,它蕴涵着十分珍贵的可供借鉴的基本原理——选考。
所谓选考,即通过考试选拔人才。它与现代西方人事行政学中的“考选”(Selection)概念大体相同。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考试的做法起始甚早,如乡兴贤能过程中的射选,贤良的策问,秀、孝的策试等等,皆可视作不同类型的考试。不过真正严格意义上的考试,却是自科举制开始的。因为这之前的种种考试,大多只是通过此种形式来确定授官等第或检验举主荐贤的态度,而非试有黜落,故还不算真正的考选。科举制时代,“一切以程文为去留”(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五),换言之,即白丁能否释褐为官,全凭考试成绩为转移。这样,考试就成了选官唯一的决定性因素,而只有这种考试,才属真正的考选。
以考试来选用人才,是人类经过长期摸索探求之后作出的最佳选择。考选制度,应该是也必须是包含着这样几种基本精神的:一曰公开平等,二曰竞争择优,三曰量才使用,四曰内行管理。这些,也就是西方现代组织理论所强调的普遍主义与感情无涉原则,以及择优选拔、据能授任原则。科举制时代的考试,基本上是体现了这些原则的——尽管存在着极大的不彻底性。由此带来的重大社会效应之一,便是产生了所谓的社会流动——主要指下层人物进入统治阶级。据社会学家用清代资料所做的抽样调查可知,当时五代之内均无功名的布衣子弟在科举录取的总人数中,约占13.33%,父辈一代无功名的布衣子弟约占33.44%。这一社会流动的速率,同20世纪号称自由之邦的美国大体相当,而比十月革命前的俄国大三倍还多(潘光旦、费孝通:《科举与社会流动》,载《社会科学》〔清华〕第四卷一号)。社会流动有利于不拘一格网罗选择人才,有利于扩大封建统治基础,从而给社会带来一定程度的活力和生机。任何一个社会要保持长治久安,这样的活力和生机都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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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科举制度给中国社会带来的最大影响,莫过于由它所造成的畸形发展的读书做官道路和根深蒂固的官本位主义。在中国历史上,把读书和做官相连结的思想出现很早。春秋末,以孔子为首的儒家学派在这方面作了一次集大成性的总结,提出了“学而优则仕”的思想(《论语·子张》)。应该承认,在当时这一思想是具有革命意义的,它是对世官制最彻底的否认。世官制以后的各种占主导地位的选官制度,基本上都在这一思想指导下制定,并为实现这一思想而服务。比较而言,科举制对此思想的贯彻最为全面也最为彻底。在科举制下,读书的目的更加“一元”化,那就是做官。广大士人终生按照“苦读——应考——入仕”的模式奋斗,“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他们追求功名,怀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幻想,日夜为进入“官”的行列而苦心钻营。其结果,必然导致官本位的恶性膨胀:社会上一切皆以官为中心,以官为转移;有官便有一切,丢官便失去一切。《红楼梦》中所写贾府居官之荣与去官之辱,艺术地再现了这一社会现实。 (科教论文网 lw.NsEac.com编辑整理)
官作为权力的代表,受到人们的景慕、向往,这本是人之常情。不过,在中国古代,对官的追求,除了要享有特殊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之外,还包含着更为直接的经济原因,即做官发财——做大官发大财,做小官发小财。大家知道,官吏只是从事社会管理的公职人员,其本身不能创造社会财富。任何一个社会,不能没有管理人员,但如果此辈过多,比例失调,也必然要给社会带来巨大的灾难。尤其智力阶层,本是社会成员中思维力创造力最强的部分,若他们一味追求做官,而不将力量投入到与创造社会财富(包括物质的精神的两方面)直接相关的劳动中去,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然而在古代中国,情况恰恰相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里的“读书”,即“做官”的代名词。读书人经十年或几十年的寒窗之苦,甚至遭受种种耻笑和侮辱,但应试求官之心,皓首不灭。读书做官,就高人一等;而从事工商实业,诸色方伎,则被视为下九流的贱业。特别是把属于自然科学方面的研究,也统统当作歪门邪道,不屑一顾。当然这种读书做官的道路,是古代统治者为巩固自己的政权而精心设计的。据载,一次唐太宗走到殿后端门时,见到新取的进士们一个个排着队,规规矩矩地走出去,高兴地说:“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唐摭言》)意谓天下英雄都落入我的圈套了。可见,读书做官之途,正是统治者设下的陷阱。对此,古人实际上早已指破其中的奥妙——所谓“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是也!随着科举制的成熟发展,读书做官的道路日益凝固化,与之同时俱来的官本位主义也日益严重化。中国古代社会之所以从先进变后进,从文明变愚昧,此关系甚大。
科举制度的推行,特别是八股取士,还带来了学用脱节轻视实际才能的弊端。中国古代的统治者,为了维持皇权的“万世一系”和封建等级社会的长治久安,特别重视以明人伦为核心的道德伦常教育,并使之与选官制度相结合,而儒家的经典,则是实施这种教育的基本教材。诚然,在古代社会发展的不同阶段,为适应不同的政治需要,治才教育的重点有所变化,内容也有所增益。但不管如何变化、增益,这种教育总体上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学用脱节,轻视实际才能。由于治才教育与选官制度紧密相关,所以古代的官吏选拔也就不能不具有这一弱点。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从统治者方面来看,他们确定儒家经典作为基本教材,尽管不无尊儒崇经的意愿,但首要的目的却是为了钳制思想。为此,甚至连对儒经的注释也要统一。这样,无论是经学还是理学,都成了“日用少而畜德多”的脱离实际的教条,禁锢思想的桎梏。而且时代越后,情况越严重。二是从文人学士方面来看,当政者既然“以利禄劝儒术”,他们也就“以儒术徇利禄”,把“四书”、“五经”当作入仕的敲门砖,根本无意探究“微言大义”,更谈不上身体力行。表面看起来,这些人似乎也能大讲特讲所谓的“经邦治国之道”,但全是纸上谈兵,无补于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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