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源《诗古微》探微(1)(2)
2016-04-16 01:03
导读:可以说,二刻本正是在初刻本基础上,进一步联系现实,深化三家大义的结果。这种变化,正体现了魏源治世思想的进一步发展。 以考证的方式论述,发
可以说,二刻本正是在初刻本基础上,进一步联系现实,深化三家大义的结果。这种变化,正体现了魏源治世思想的进一步发展。
以考证的方式论述,发挥三家《诗》微言大义的宗旨,是魏源《诗古微》最根本的特征。魏源以“古微”命名,就表明了他意在发挥今文经学的微言大义。当代学者李瑚先生也谈到:“魏源作《诗古微》的目的,在于阐发三家《诗》的微言大义,用以辟毛郑《传》、《笺》的肤说泛议,以前史为鉴,以《诗经》当‘谏书’,以达到政治清明,人民幸福的目的。”[7]魏源在发挥三家之义的时候,绝不空发,都是在结合具体考证的基础上予以证明。并且贯穿清代考据学家“孤证不为定说”的治学宗旨,多以“请列多少征以明之”标示,罗列证据,详为考证。晚清的三家《诗》学,既脱不了乾嘉汉学重视考证的影子,又有紧密结合实事发挥“微言大义”的经世之用,也就是王国维所总结的:“龚、魏兼具乾嘉专门之学,及清初诸老经世之志。”[8]在注重考证的基础上,以发挥今文大义为宗旨的《诗古微》,在具体的考释过程中,呈现出了以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其一发三家之微言,以驳《毛诗》之误说。这是《诗古微》著述的根本点。对于《毛诗》的反驳,首先从传授渊源上,就流露出与三家《诗》的传授相比较,《毛诗》的传授源流不可信。在考证三家《诗》时,都有明确可据的传授渊源。而《毛诗》的传授则采用《经典释文》引徐整言,注明徐乃“三国吴人”;及陆玑《草木鸟兽虫鱼疏》言,又注明陆“亦三国吴人”。意在说明三国时期以前,并没有人谈到《毛诗》的传授源流。如果真如二者所言《毛诗》传自子夏,那么为什么三国以前的文献没有记载呢?并且二者所记源流不一,更增加了《毛诗》的传授源流不可信。一个连渊源传统都无法考证的诗派,它的诗说怎么能不令人怀疑呢?因而当四家不同时,当然以三家为是毛为非了。其次指出《毛诗》的篇次多为有误,并指出《毛诗》的一些说法违误。如在说《驺虞》之诗时,在考证三家以驺虞为官名为长,毛以为兽名为非的基础上,引伸发挥道:“《麟趾》、《驺虞》,王道之成也,自家及国,风化美而贤才多,察乎天地。”也是针对治世安国而言。在《邶鄘卫答问》中,列举八例以三家之说来证《毛序》刺、淫说之失,等等。这也是魏源发挥三家大义,以明周孔治世之志的重要部分。通篇观览《诗古微》,我们可以发现,虽然全书有不少的证明《毛诗》之失处,但也有许多以三家倡志发明毛义的。这表明了魏源并不是全然否定古文《毛诗》,而是发挥三家之说,以争得三家与毛同等的经学史地位,打破《毛诗》一统的局面,以完成通经以致用的学术理想。
其二、诗、乐为一,周时无不入乐之诗。魏源在二卷本中有专门四篇《诗乐》,二十卷本中有通论诗乐,包含三篇《夫子正乐论》及《附考乐章节次》一篇。这些论述集中体现了魏源的诗乐观。在《通论诗乐篇》对先秦礼乐与诗进行考证,从而得出:“周时无不入乐之诗”。这一论断为后来学者所证实,解决了争论几千年的诗乐问题。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说:“论诗乐合一,谓‘古者乐以诗为体,孔子正乐即正诗’,皆能自创新见,使古书顿带活气。”[9]肯定了魏源的诗乐合一观。
其三、“谏书”观念的直接表露。魏源在具体的诗篇论述中,始终贯穿着“以《三百篇》为谏”的观念,有的时候在阐发议论中,直接表露出来。如《周南答问》中,解《麟趾》,《毛传》“公姓,公同姓”时,引《左传》襄十二年曰:“同姓于宗庙,同宗于祖庙,同族于祢庙”后,发表感言道:“《周南》当殷之末世,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之仅存者,经纣数十年之荡涤,已无复存。及文王积功累仁,移风易俗,人材蔚兴,变凉德为敦厐,变贪竞为推让。盖南国之宗族,皆有盛世之休祥,非独美周国之公子也。”[10]这实际上是对当朝统治者施政的谏言。《召南答问》言《甘棠》召公之意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在树立为民立政的形象。魏源“揭周公、孔子制礼正乐之用心于来世”,发挥三家微言大义而著述《诗古微》的目的,就在于“以《三百篇》为谏”,从而提出自己的施政箴言。 共2页: 1 [2] 下一页 论文出处(作者):房瑞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