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创作要览(1)(4)
2016-07-20 01:05
导读:关于青年人,张欣的《非常夏天》〔21〕有另一种写照。张欣绝不能算“过四十就奔七十”的人,住在广州那个地方,她显然比同龄人心态年轻得多,而且
关于青年人,张欣的《非常夏天》〔21〕有另一种写照。张欣绝不能算“过四十就奔七十”的人,住在广州那个地方,她显然比同龄人心态年轻得多,而且笔下尽是青年人。《非常夏天》中晓禾这样的都市女子形象不算少见,她像所有女孩子一样,有着玫瑰色的梦想,讨厌“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说法,害怕寂寞乏味的日子。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她冒充有门路低价买车,拆东墙补西墙挪用大笔车款,结果只能卷财出逃。小说的精彩之处是女主人公在路上遇见一位青年司机,他主动帮助她修好车,却不想认识,扬手走掉,这使她不禁觉得人家才活得潇洒、真实,对自己的生活道路产生怀疑。张欣在这篇小说中表达的情绪比较独特,带点超越意识,发人深省。
何玉茹的《田园恋情》〔22〕情绪表达上的成功也是显著的。作品极令人信服地塑造了一位农村母亲形象,她永远是那样安详、平静、少有主见。从不干涉女儿的选择,自己的选择还常常要女儿拿主意,干起活来又出奇地灵巧、洒脱,是近年来小说创作里罕见的一个真正生动、鲜活的人物形象。由于有了她的存在,田园里的生活充满一种莫名的诗意情调,女儿的婚姻大事也奇怪地融合进这种情调自然而然地得到解决,这是一篇完全由朦胧的、无法分析的情绪构成的作品,品味甚高,当今恐怕也只有女作家能够写出如此感觉上到位的小说(异曲同工的另一篇作品是迟子建1996年的《雾月牛栏》)。
还有一位女作家叫裘山山,比较喜欢处理恋情题材,多少带点浪漫情调,1997年里《白罂粟》〔23〕值得称赞,故事仍由男女主人公组成,女方本是男方暗恋的对象,她浑然不觉。若干年后,她已离婚,男方依然无婚史,双方条件优劣倒挂,此时男方决定放弃年轻的女孩子去得到她,没想到对方对他的感情依然浑然不觉,小说中“白罂粟”细节的插入恰似《厨房》中垃圾袋细节的设计,发生了绝妙的效果,看来裘山山没有白在这类题材上下功夫,开始“独具慧眼”,技巧也日益成熟。
(转载自http://www.NSEAC.com中国科教评价网) 孙惠芬《台阶》〔24〕的细腻之处在于对犯罪心理的剖析。刑警志钟破案的线索正是循着罪犯心理的痕迹进展的。他在保护被强奸的女孩子的过程中,逐渐被女孩子上下台阶时青春的姿态所吸引,逐渐自觉到产生于自己潜意识中的类似的犯罪冲动,从而在抓捕罪犯中也揭露了自己,自然他的“自我”要比罪犯强大得多。当前法制文学顺应社会的变化兴盛起来,《台阶》在法制文学中又属新鲜、上乘之作,与方方的《埋伏》地位相当。
1997年里,不少男作家的感觉也变得细腻起来。代表性创作有刘庆邦的《鞋》〔25〕、储福金的《缝补》〔26〕等。《鞋》附有一段后记。作者自叙在农村老家时曾处过个对象,人家精心为他做了双鞋,他进城后把鞋退还给人家,当时姑娘眼里泪水汪汪,此事使作者总感到伤害对方太深,于是写了《鞋》,通篇写一农村女子为未婚夫做鞋的经历,缠绵缱绻之情跃然纸上。加上“后记”的效果,颇能拨动读者心弦。《缝补》取材角度独特,写一位少女由于看到住邻居的鳏夫吃力地为三个孩子缝补衣服而忽然早熟,悄悄进入那个家庭承担针线活计,刻画母性的觉醒。笔调与《鞋》相近,也都是从男性的角度细微体验女性情感。
阿成的《滋味三咂》〔27〕每一咂都咂出了微妙的感受。《教堂的钟声》写“我”旅居新西伯利亚,模仿当地男士买一枝鲜花带进舞厅,无人可送,又带了出来,最后送给卖花的老太婆,使她得到意外的惊喜。细琢磨,其中人间冷暖之情竟也一语难以道尽。阿成小说的含蓄、隽永与机智相随,形成作者自己的风格。姜贻斌的《半个猎人》〔28〕全部机巧多在于含蓄。被称为“半个猎人”的志烨大智若愚,时时表现出某些地方的无能,巧妙地置对手于死地不露痕迹,展示了生存竞争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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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些创作意欲完成的只是一种别有滋味的情绪的表现(其中可能不乏复杂的意味),因而使短篇的题材更显完整、纯粹。无论如何,这类小说比哲理化的或社会化的小说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