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氏的家世门风与《冥祥记》的创作(1)(2)
2017-01-09 01:01
导读:范稹攻击王琰先祖的这一箭之仇,由王琰在《冥祥记》中用笔杆子很巧妙地报了。《冥祥记》中有这样一条有意思的记载,其云: 晋太元中,豫章太守范
范稹攻击王琰先祖的这一箭之仇,由王琰在《冥祥记》中用笔杆子很巧妙地报了。《冥祥记》中有这样一条有意思的记载,其云: 晋太元中,豫章太守范宁,将起学馆,遣人伐材其山。见人著沙门服,凌虚直上。既至,则回身距其峰;良久乃兴云气,俱灭。时有采药数人,皆共瞻视。能文之士,咸为之兴。 王琰特意纪录此事,意思很清楚:佛教神异之存在是你先祖亲眼所睹,而你范稹却拒不承认,岂非数典忘祖?
晋阳王氏从西晋开始已经由儒入玄,至王坦之时已明显地具有佛教信仰。《世说新语》中有很多他与名僧支道林往返应答的记载。坦之四子王忱(王国宝之弟)太元中出任荆州刺史,时道安正在荆州,王枕“藉辅贞素,请为戒师,一门宗奉。”[6]坦之次子王愉一门与僧侣的关系就更攸关性命。晋安帝兴元三年(404),刘裕讨灭桓玄,独秉朝纲,以谋反为名,诛杀尚书左仆射王愉及子荆州刺史王绥。王愉之孙、王辑之子王慧龙为沙门僧彬所匿,西上江陵,投靠叔祖王忱故吏荆州前治中习辟疆。义熙元年(405),刘裕荆州刺史魏咏之卒,习辟疆与江陵罗修、别驾刘期公、土人王腾等奉王慧龙为盟主,举兵欲袭江陵。刘裕恐江陵有变,遣其弟刘道规至荆州,起兵之密谋流产,罗修与僧彬奉王慧龙北投襄阳,在雍州刺史鲁宗之的资助下,投奔後秦。
至于王国宝,同样与僧尼有较密切的关系。《晋书》卷七十五〈王湛传附王国宝传〉载,范宁劝孝武帝黜免国宝:“国宝乃使陈郡袁悦之因尼支妙音致书与太子母陈淑媛[7],说国宝忠谨宜见亲信。”由此可知,坦之父子两代,均与僧尼关系密切,在王氏家族遭致灭门之祸时,他们平日与僧侣的交往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晋阳王氏与佛教关系渊源有自,这种关系在家族遭祸後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王慧龙乃依靠沙门僧彬所匿,才得以逃往北方;王彻兄弟则出家避难。被流放至交趾的王琰父祖想必也是类似情况。所以王琰有着坚定的佛教信仰一点也不奇怪。
(科教作文网http://zw.NSEaC.com编辑发布) 王琰父祖被流放交州後的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太平广记》卷三百六十引《幽明录》所载的一条材料却透露出几分端倪,其云:“元嘉中,交州刺史太原王徵始拜,乘车出行,闻其前铮铮有声,见一辆车当路而馀人不见,至州遂亡。”尽管我们不能断定这位太原王徵与王琰是什么关系,但联系到王琰在大明年间已经回到京师,说明这一时期太原晋阳王氏、尤其是王国宝一系的历史问题已经得到解决。由于王国宝子孙移居交州的决定是由桓玄作出的,所以在刘宋时期能够很快地得到平反。
另外, 王延秀与王琰的关系值得我们分外重视。《隋志》杂传类著录《感应传》八卷,王延秀撰。慧皎《高僧传·序》亦云:“太原王延秀撰《感应传》。”此书现已不存。王延秀此人,见于《宋书》卷十六〈礼〉三、《宋书》卷六十六〈何尚之传〉(《南史》卷三十〈何尚之传〉略同)、《梁书》卷二十六〈傅昭传〉(《南史》卷六十〈傅昭传〉略同)等材料。由这些材料我们知道,王延秀为刘宋时人,以玄学与礼学见长,曾任祠部侍郎,入玄学馆,并与袁粲、傅昭等一流高门有来往。其郡望为太原,是太原祁县,还是太原晋阳呢?祁县王氏是三等士族,靠军功起家,而王延秀一直任清显之职,应该是晋阳王氏。王延秀于秦始时为祠部郎,而王琰于泰始末移居乌衣巷。这是否说明王延秀与王琰有某种关系呢?至少他们应该是族人,而王延秀年辈较高。
另外,《隋志》杂传类著录《补续冥祥记》一卷,王曼颖撰。〈旧唐志〉作《续冥祥记》十一卷,撰名误作王曼,〈新唐志〉入小说家类,书名卷帙同〈旧唐志〉,撰人同〈隋志〉。《高僧传》附录了王曼颖给慧皎的来信,其云:“弟子孤子曼颖顿首和南。一日蒙示所撰《高僧传》,并使其掎摭。力寻始竟,但见伟才。纸弊墨渝,迄未能罢。”据《南史》卷五十二〈南平元襄王伟传〉: 平原王曼颖卒,家贫无以殡,友人江革往哭之。其妻儿对革号诉,革曰:“建安王当知,必为营理。”言未讫,而伟使至,给其丧事,得周济焉[8]。《梁书》卷二十二〈南平王伟传〉略同。唯“平原”作“太原”。曹道衡先生猜测王曼颖为王琰之子[9],尚不能视为定论。如果王延秀为王琰之父辈,王曼颖为王琰之儿辈,那么他们一族三代都撰写佛教灵验记,算得是历史上一桩奇闻,可见此家族对佛教崇信之深。共4页: 1 [2] [3] [4] 下一页 论文出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