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视野中的“大学叙事”(1)(5)
2017-01-14 01:05
导读:作家杨沫(1914—1995)撰写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1958年初版,一年半时间就售出130万册,同时被搬上了银幕,成为“建国十周年”的“献礼片”之一。
作家杨沫(1914—1995)撰写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1958年初版,一年半时间就售出130万册,同时被搬上了银幕,成为“建国十周年”的“献礼片”之一。1960年,日译本出版,五年中印行20万部。据史家称,此书至今总共发行了500万册,且有15种外文译本。[11](P118)[12](P177)如此“红色畅销书”,当初问世时(16),也曾遭到极左人士的非难,幸亏有老一辈文学批评家的保驾护航(17),方才得以在激烈的争辩中过关。争论的焦点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林道静的道路”是否可取,为什么不用更多笔墨来描写那些英勇牺牲的共产党员。受《文艺报》、《中国青年》、《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等讨论文章的刺激,作家匆忙修改,尽量拔高林的阶级觉悟,“力图使入党后的林道静更成熟些,更坚强些,更有作为些”[13].于是,主人公林道静从早年的热爱文学,与北大学生谈恋爱,一转而为职业革命者,秘密潜入北大校园,发动大规模学生游行。
《青春之歌》以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35年“一二九运动”这一特定历史时期北平学生运动为背景,描写热情天真的少女林道静,如何从追求个性解放,到成为职业革命者。在林的成长道路上,左边是卢嘉川、江华等共产党人,右边则是北大国文系高才生余永泽。当初让林道静崇拜得五体投地的“诗人加骑士”余永泽,逐渐显露其追随胡适,热衷于“故纸堆”,求名逐利的“庸俗相”。于是,林与之决裂。作家杨沫天分不高,才华有限(18),对余永泽的描写失之简单化,但林、余二人的感情纠葛,仍然是全书最吸引人的地方。
有趣的是,当年饱受指责的“余永泽”,其原型三十年后竟然“翻身得解放”,而且以“负暄三话”征服广大读者。这一戏剧性场面的形成,主要不系于个人努力,其中隐含着“政治的北大”与“学术的北大”之间的对立与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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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杨沫的儿子、作家老鬼所说的:“随着《青春之歌》被改编成电影、京剧、评剧、话剧、评弹、歌剧、小人书……书中的人物也都脍炙人口,家喻户晓。张中行这个母亲的前夫,日子开始不好过,人们对他冷眼相看。认为他就是小说中的余永泽,自私、落后,庸俗的典型。无形中,他被母亲的这本书弄得灰头土脸,在单位里抬不起头。”[13](P117)80年代后期,已经退休的人民教育出版社老编辑张中行(1909—),开始凭自己的兴趣,写一些关于陈年往事的回忆文章,没想到竟一炮打响,受到读者的热烈欢迎。史家称:“张中行借古语‘负暄’(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做自己的书名,大体能概括他追求的写作风格:以‘诗’与‘史’的笔法,传达一种闲散而又温暖的情趣。……他的这些随笔,在一个时期声名大噪,甚至有将其比喻为‘现代的《世说新语》’的。”[11](P378—379)
1936年毕业于北大国文系的张中行,曾教过中学、大学,解放后主要从事编辑工作,读书博杂,兴趣广泛,虽偶有著述,却不曾引起文坛或学界的关注。直到《负暄琐话》(1986)、《负暄续话》(1990)、《负暄三话》(1994)的陆续问世,方才“暴得大名”。再加上《青春之歌》的“负面宣传”,反而激起读者极大的好奇心。于是,90年代中国,张文竟一纸风行,得到很多文人学者的大力揄扬:“本书文体是散文,但其体裁之深处却隐着浓郁的诗。”[14]说张“文”而近“诗”,那是因为作者抱定主意,其追忆往事,只写好的,不写坏的,以便“创造艺术的‘境’,以人力补天然”。(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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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晚清小说读者的的变化
上海租界地与晚清小说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