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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收获技术
在原始生产中,因种植作物不同,其收获方法及使用的工具也不相同。收获块根和块茎作物时,除了用手直接拔取外,主要是使用尖头木棍(木耒)或骨铲、鹿角锄等工具挖取。收获谷物时则是用石刀和石镰之类的收割工具来收割。不过根据学的资料,人们最初也是用手拔取或摘取谷穗。如云南省金平县的苦聪人收获旱谷时,多数仍然用手折下谷穗。西盟佤族在使用镰刀以前,收获的方法是把谷穗拔起来或掐断。怒族老人追忆,最初收旱稻是用手捋下穗上的子粒放进背篓里[146]。高山族也长期用手收获谷物,陈第《东番记》记载明代台南的高山族“无水田,治畲种禾,花开则耕,禾熟拔其穗”。明末清初郑成功进入台湾时,所看到的情况仍然是这样,收割时“逐穗拔取,不知钩镰之便” (杨英《从征实录》)。六十七所著的《台海采风图考》中也记载“番稻七月成熟,……男女同往,以手摘取,不用铚镰”。可以推想,原始农业时期最古老的谷物收获方法是用手摘取的。后来,当人们使用工具来代替手工之时,当然也会沿袭这个习惯。所以,最早的收割工具石刀和蚌刀等都是用来割取谷穗的。许多石刀和蚌刀两边打有缺口,便于绑绳以套在手掌中使用,晚期的石刀和蚌刀钻有单孔或双孔,系上绳子套进中指握在手中割取谷穗,不易脱落。商周以后的铜铚仍继承这一特点,一直沿用到战国时期。
至少在8000年前,石镰就已经出现。像裴李岗遗址的石镰就制作得相当精致,其形状与后世的镰刀颇为相似。从民族学的得知,一些使用铁镰的少数民族也是用它来割取谷穗的。如西藏墨脱县的门巴族收获水稻和旱稻时,是用月牙形的小镰刀一穗一穗割下来放在背篮里,稻草则在地里晒干后烧掉作为来年的肥料。海南岛有些地方的黎族,直到现在仍使用铁镰割取稻穗,然后将它们集中挂在晒架上晒干,需要时再加工脱粒。稻草留在田里,需要时用镰刀割取,不需要时就烧掉做肥料。因此推测原始农业时期,先民们使用石镰、蚌镰只是割取谷穗,而不会连秆收割。这是因为当时禾谷类作物驯化未久,成熟期不一致,仍然保留着比较容易脱落的野生性状,用割穗的方法可以一手握住谷穗,一手持镰割锯谷茎,这样可避免成熟谷粒脱落而造成损失。同时,当时的谷物都是采用撒播方式播种的,用手抓不到几根植株,要连秆一起收割庄稼是极为困难的。即使是已经使用金属镰刀的商周时期,也仍然是用这种方法收获庄稼的。甚至晚到汉代,还保留着这种习惯。如我们从四川省成都市凤凰山出土的东汉渔猎收获画像砖下半部分可以看到这种场面(图六三),画面左边的三人正在割取稻穗,捆扎成束。最左边一人将已扎好的稻穗挑走。右边的两人则高举一种大镰刀在砍割已经割掉稻穗的禾秸(如不需要稻草,则将它留在田中,任其干枯,来年春天就可“烧草下水种稻”了)。这种方法一来是沿袭古老的用钰割穗的传统习惯;二来适于在撒播的稻田里使用,可及时抢收,减少损失;三来可减轻过程中的劳动强度。不过,汉代已实行育秧移栽技术,田中已有株行距,水稻品种也远离野生状态,再加上铁农具的普及,铁镰已非常轻巧锋利,为连秆收割技术的运用打下了基础。而适于割取谷穗的铚,则被镰刀所淘汰。湖北省江陵县凤凰山西汉墓曾出土过四束古稻,是连秆割下的。这说明至少在西汉时期,有些地方已经采用连秆收割的方法(图六四),此后就逐渐成为主流。我们在甘肃省的唐代壁画中所看到的一些收获场面,就是用镰刀直接收割谷物秸秆的。
6.脱粒加工技术
人类最早的脱粒技术,难以从考古发掘中获得实物证据,但从民族学的材料中可以得到启示。先民们最早的脱粒方法是用手搓,如澳大利亚土著居民大多是用手搓的方法对采集来的植物穗子进行脱粒。相信在原始农业萌芽时期,人们也是这样做的。稍后则用脚踩的方法进行脱粒。我国西南地区的许多少数民族就是用手搓脚踩的办法使谷穗脱粒的。如云南的布朗族人把收割回来的谷穗曝晒几日,然后在地上铺一篾笆,把晒干了的谷穗置于其上,旁栽一木桩,男女手扶木桩,双脚搓踩脱粒。西藏墨脱县门巴族则是把谷穗放在石板上脚踩手搓。云南西盟佤族所用脚踩手搓的脱粒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此外,云南的独龙族、怒族和傈僳族,西藏的珞巴族等都是用脚踩或手搓来脱粒的。稍后,人们用木棍来敲打谷穗,使之脱粒。如怒族、傈僳族、西盟佤族和门巴族等,解放前都是脚踩和棍打同时使用的。门巴族还敲打水稻。这种方法可以说是连枷脱粒的前身。怒族在收获玉米后,在地上挖一浅坑,铺上麻布毯,放上玉米穗,周围用麻布毯子围起,然后用木棍敲打。如收获量少,可放在有眼的箩筐里,围上衣服或麻布毯,用棍子来舂。这又可说是杵臼的前身了。由于木棍易于腐朽,难以在考古发掘中发现实物,即使有木棍出土,也无法断定就一定是用来脱粒的。同样,连枷的使用已见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献,其发明年代应当更早,也因为竹木不易保存,难以从考古发掘中取得证明。
目前考古发掘中能够确认的脱粒加工农具是杵臼和磨盘。如河姆渡遗址出土的木杵和裴李岗遗址出土的石磨盘都有七八千年的。石磨盘是谷物去壳碎粒的工具,杵臼则兼有脱粒和去壳碎粒的功能,因而杵臼的历史似乎应该更早一些。有些少数民族历史上甚至没有使用过石磨盘,而一直是用杵舂。最原始的就是地臼。如苦聪族人在屋角地上挖一个坑,以兽皮或旧布作垫,用木杵舂砸采集来的谷物。西盟佤族原先并没有木碓,只是在地上挖一个坑用麻布或兽皮垫上,用木棍舂打。也有用布将谷物包起来后用木棍敲打的。海南岛的黎族,解放初期还有不少人把带穗的旱稻放进木臼中,手持木杵舂打,脱粒与去壳同时进行。独龙族人和苦聪族人脱粒小米和稗子时,也是带穗舂的。《续修台湾府志》记载清代高山族加工谷物的情况是:“番无碾米之具,以大木为臼,直木为杵,带穗舂。”可见,将谷物脱粒与加工合而为一的“带穗舂”,是一种相当原始的加工方法。继木臼之后,至少大约在7000年前出现了石杵臼。各地新石器时代晚期遗址都出土了不少石杵臼,其加工谷物的工效当较木杵臼要高。商周时期,石杵臼仍然是主要的加工农具。杵臼一直使用到西汉才有了突破性创造,即发明了利用杠杆原理的踏碓和利用畜力、水力驱动的畜力碓和水碓。但是手工操作的杵臼并未消失,而是长期在使用,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专门用来去壳碎粒的工具是石磨盘,其历史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的采集时代。原始的石磨盘只是两块大小不同的天然石块。它的使用方法应该和一些少数民族使用石磨盘的方法相同。如云南独龙族的原始石磨谷器叫作“色达”,它由两块未经加工的天然石块组成,一块较大,一般长约50厘米,宽约30多厘米,厚约7厘米。另一块较小,是直径10厘米左右的椭圆形或圆形的鹅卵石。使用时,下置簸箕,大石块放在簸箕上,一端用小木墩或石头垫起,使之倾斜,人跪在簸箕前,把谷粒放在石块上,双手执鹅卵石碾磨,利用石板的倾斜度,使磨碎的谷粒自行落在簸箕上。澳大利亚土著妇女们把采集来的少量种子收拾干净后,就放在由一块大而扁的石头和一块小而圆的石头组成的“碾谷器”上去壳、碾碎,然后再加工成饼子一类食物[147]。从考古材料看,至少在8000年前,石磨盘就已经制作得相当精致了(如裴李岗遗址的石磨盘),其加工谷物的技术和功效当也达到很高的水平。
石磨盘的去壳和碎粒功能以后向两个方面发展。去壳功能发展为砻和碾,专门用于谷物脱壳。最早的文献记载是《淮南子·说林训》:“舌之与齿,孰先砻也。”《说文解字》:“砻,*[石+靡]也。从石龙声。”砻的形状如石磨,亦由上下两扇组成。砻盘工作面排有密齿,用于破谷取米。砻有木砻和土砻两种。木砻用木材制成,土砻砻盘是在竹篾或柳条编成的筐中填以黏土,并镶以竹、木齿。稻谷从上扇的孔眼中倒入,转动上扇的砻盘即可破谷而不损米。考古发现中有关砻的最早资料是江苏省泗洪县重岗东汉墓出土的画像石“粮食加工图”,上面有妇女推砻的场面。另一种去壳的农具就是碾,目前文献记载最早见于《魏书·崔亮传》,考古实物最早见于隋墓出土的陶碾模型。碾盛行于唐宋,并出现水碾的加工。继承了石磨盘的碎粒功能的旋转型石磨出现于战国时期,在汉代得到很大的发展。它可将谷物磨成粉末,将小麦磨成面粉,将大豆磨成豆浆,使得中国谷物食用方式由粒食转变为面食,也促进了小麦和大豆的广泛种植。旋转型石磨一直是我国广大农村最重要的加工农具,长期盛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