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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述老战和小冬子倾听打簧表打点的镜头中,周清和是被排斥在外的。那么,周清和对“表”持什么态度,而导演又是如何看待他的态度的呢?不久,影片就为我们提供了答案。第二天早上,周清和醒来后,发现碉堡里还是漆黑一片。于是周清和要求道:“老战同志,你看看表几点了,夜怎么这么长啦?”小冬子也附和说:“是啊,天怎么还不亮啊?”老战从怀里掏出打簧表,点亮了一根火柴,看了看,立即坐起身来,并说道:“咳,枪眼不是给堵住了吗?”(注:他们住的是一座碉堡,门和枪眼被堵住了后,就没有了光源)从这个细节我们得知,周清和和小冬子一样也没有表,只有老战拥有一块打簧表,表在当时乃是一种奢侈品,同时也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这为后文周清和想拥有一块手表埋下了伏笔。
又一天晚上,老战他们吃完了晚饭。周清和拿着碗,走到篝火旁,从篝火上吊着的一口锅里舀水喝,这时老战又把手伸向了上衣口袋。接下来的一个镜头妙不可言,笔者只能试着形容一二。摄影机正对周清和,周清和蹲在篝火边,低着头喝水,摄影机缓缓右移,周清和抬头向他的左方斜视,面部表情很复杂,混合着羡慕和不屑,这时,墙上出现老战和小冬子凑在一起听表的影子,同时和上一次相同的音乐在画外响起。导演设计这样一个别出心裁的镜头,一方面避免了和上一次老战和小冬子一起听打簧表的镜头重复,同时也表明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周清和同样喜爱“表”,同样对表持有欲望,但他的这种喜爱和欲望却被表现为是消极甚至是反面的,从上述镜头中,观众很容易认定周清和对“表”这一物的态度不健康、偷偷摸摸乃至觊觎已久。
在接下来的影片中,导演又设置了一个细节进一步印证、加强观众的这种印象。大约一年多后,农场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场里种的六万亩麦子也已成熟,丰收在望。有一天晚上,老战正悠然地坐在办公室里收听有关前线大捷的广播,突然间,小冬子搀着农场附近村庄的农民老王头来找他。原来,村子里的粮食和牲口都叫土匪给抢走了,老王头来找老战帮忙,把粮食和牲口夺回来。老战马上带领场里的男人们出发了,匆忙之间,忘了把放在办公桌上的打簧表收起来。稍后,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响了,周清和走进屋来接电话。电话是省城财委李主任打来的,找农场场长。场长老战不在,于是周清和叫来了副场长——农学家赵松筠,赵刚接完电话,把电话挂上,办公桌上的打簧表就响了起来。赵对周说:“把他的宝贝表给他收起来吧!”并走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周清和一个人,周清和走到办公桌旁,坐在椅子上,双手捧起正在发出乐音的打簧表,低着头仔细端详。这时正对着周清和的摄影机前推,由中景而近景,他的面部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周清和歪着头,把打簧表贴在自己的耳边,笑眯眯地倾听着,一副非常陶醉的神情。如果说在前一场戏里,周清和对“表”的态度还不明朗的话,那么此处他对“表”的喜爱和欲望就显而易见了。然而,他的喜爱和欲望却不像老战和小冬子那样光明正大,那样单纯并可以与他人分享。只有在独自一人时,他才表现出自己对物的喜好和欲望,这一方面固然是由于周清和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式的清高,一方面也暗示了他的喜好和欲望的非正当性。而且他从物所得到的快乐也是只能独享的、个人的。
在一家寄售店里。周清和选好了一些仪器。
(中景)周清和示意老板给他拿出一块表。他把表贴在耳朵边听了听,说:“你们的价钱得好好往下减啦,不然这些东西我都不要,别看我都选好啦。”老板:“是,是,价钱请放心,不会错。”周清和把表还给老板,又恋恋不舍地拿了回来,往自己的手腕上试戴。老板:“我看,价钱不用还了,这个你喜欢,就戴上吧,(压低嗓门)我给你一起开进去,啊?”周清和瞥了老板一眼,说:“好吧,给我包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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