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德勒兹的非理性认知论(4)
2014-05-30 01:05
导读:德勒兹将欲望描述为持续流或一种机器的后结构主义做法,同尼采的权力意志论和拉康的力比多理论相呼应,既有助于解构主观和客观、现实与幻想、有机
德勒兹将欲望描述为持续流或一种机器的后结构主义做法,同尼采的权力意志论和拉康的力比多理论相呼应,既有助于解构主观和客观、现实与幻想、有机论与机械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等传统的二分结构,从而有利于确立他的有关“欲望创造了一切社会和历史现实、构成社会基础结构的一部分”的一元论,也有利于他利用唯物论将弗洛伊德主义推离家庭领域,使其进入一个更加广阔的社会场域。与此同时,他也将马克思主义引入到一种“由欲望直接投资的”生产现实当中。这样,他也就把马克思对社会机器的宏观分析与弗洛伊德对社会个体的微观分析结合起来,不仅从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动力入手,分析了文化、家庭以及心理的发展过程,从而将经济植根于欲望及其生理力量的物质性当中;也充分认识到,人类为了获得更多的自由,除了诉诸一种更为平衡的技术运用之外,还要用欲望、意志、想像、激情来改变我们的
生活与世界。“因为欲望和无意识要比需要、利益以及物质生产更为重要。”为此,德勒兹坚决反对“那些过滥的、阻碍着无意识之流的各种机制、话语、制度、专家和权威”;在认知和实践领域主张一种“非固定的、解辖域化的、游牧式的运动”;认为“它出现于生产性欲望的微观生理(microphysical)平面上”(16)。
正是基于上述对资本主义经济动力和社会现实的分析,德勒兹将资本主义社会界定为“是俄狄浦斯化、精神分裂,以及商品化等具有推翻所有前资本主义社会之威胁的各种趋势的现实化”;认为资本主义对前现代社会进行了“犬儒式”的去圣化作用,消解了所有的前现代联盟和依附关系,摧毁了限制经济发展的一切障碍,颠覆了所有的传统符码和价值,因而极大地扩展了“解码”过程,即“解辖域化”,也即解放欲望和摆脱限制心理界限的过程。特别是资本主义所导致的“精神分裂”,即一种具有潜在的解放力量的精神状态,一种精神的非中心化过程,一种对压抑性的自我和超我的束缚的逃脱,为后现代的主体解构和欲望解放创造了基础条件,同时也形成了资本主义内部的真正的颠覆力量,并依次取代被视为资本主义死敌的“剩余价值、经济危机、无产阶级,和它的终结天使”。
为了反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制造的一种令人生畏的精神分裂的能量或负荷的积聚,统治者实施了强权政治。但是新的形势必然要求与时俱进。比如,“传统工人组织和左派组织已经破产,新政治就需要进行一种微观形式的政治斗争”,而且这种斗争将会“让成千上万种生活、艺术、团结与行动的机器将旧组织愚蠢而顽固的自大一扫而光”(17)。为了避免政党组织发生官僚式畸变和在革命群体中再生集权主义,德勒兹断然与一些抽象的普世观念、先锋队政党概念,以及集权化的组织模式决裂;主张个体或群体应当自主和自治,抛弃现实的所有专制主义,重建民主;认为通过微观政治群体对新的媒体和通讯技术的积极占用,实现新的民主将会极其容易。继续遵从向消费、媒体和医学的转向与迈进将会使人类踏上一条积极肯定的旅程,将会进行一种具有后现代理论特色与意义的新型的政治实践;并会在这个过程中,“摧毁现代认同,创造新的后现代欲望主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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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茎状思维模式
德勒兹的非理性认知论还表现在他在后现代的《千高原》中描绘的“块茎说”。在德勒兹看来,在认识论领域,从古至今占据统治地位的是一种“树状思维模式”。这种思维模式依照一种系统性原则和层级性原则,在文化科学知识领域建立起一种以自明的、自我同一的和再现性的主体为基础的庞大的、中心化的、统一的、层级化的概念结构。生长在这棵具有严密亲缘关系的知识树上的繁茂的枝条和树叶被冠以“形式、本质、规律、真理、正义、权利、我思”等名目。哲学史上,从柏拉图到笛卡尔、康德和黑格尔都是这类树状思想家。他们都试图从普遍化、本质化和来龙去脉的根系图式中铲除所有的暂时性和多样性。而德勒兹提出的“块茎状思维模式”则不同。它是一种非中心化的、非层级化的和平面状的思维模式。它没有束缚与限制自身发育和生长的胚根。它可以向无数个方向自由地流动、蔓延和随机地延伸。它可以任意地与其他关系线连接形成一种光滑的、无边际的平面空间或块状空间。在这种空间结构中,块茎之线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它们总是处于运动和变化之中,因此它们构成的多样性不具有任何同一性或本质。当它们的线的构成发生变化时,其性质也就随之改变,而且总的说来,一种块茎结构基本上具有如下特性:
一是具有相互连接和异质混合的特性。也就是说,块茎中的任何一点都能够而且必须与任何其他一点连接。这与树或根不同,那里的一个点往往会发长为一个序列或一种系统;它具有哲学家或“预成论者”描绘的必然性、规律性或目的性特征。然而一个块茎总是“不停地在符号链、权力组织、以及与艺术、科学和社会斗争相关的状况之间确立联系。一个符号链就仿佛一个块茎,聚结着各种各样的行为,不仅有语言行为,而且有感知、模仿、姿态和认知行为”(19)。一个块茎就好像一片庄稼地,那里总是同时拥有庄稼、杂草、土壤、石头和沙粒。“它由以不同方式形成的物质所构成,并在不同的日期、以不同的速度构成。”(20)但是这些物质却都能够相互连接在一起,并共同作用。
中国大学排名 二是具有繁殖的特性。它类似一块“土豆”,具有“自发生成”的功能。只是在这种块茎的繁殖中既没有主体,也没有客体,只有诸种决定因素、量值和维度。就像一个木偶戏的牵线,作为块茎或繁殖,不是连接在艺术家的意志之上,而是与神经纤维的繁殖相连接。这些神经纤维的繁殖在与第一个木偶相连接的其他维度里构成另一个木偶。因此一个组合恰恰是一次繁殖的各个维度的增加,而且必然在其繁殖扩展时改变其性质。块茎内没有类似树或根中的点和位置,有的只是一些相互平行展开的线,而且正是这些线在限定着繁殖。虽然块茎不会为自身进行多元编码,但每一次维度里的运作却都是对所在系统或多元编码的增补。
三是无意指断裂的特性。它与分隔不同结构或把单一结构切割开来的多意指断裂相对立。一个块茎可能断裂,甚至在特定的地点被粉碎,但却可以在新旧路线上重新开始。就像一条可再生的蚂蟥或一群不可毁灭的蚂蚁。每一个块茎都包含诸多的分割路线,并通过这些分割路线而被分层、分域、组织、指代和归属。当然每一个块茎也包含诸多的解域路线,使其能够不断地沿着这些解域路线逃亡,并在逃亡中制造断裂、复生或重新地分域和分层。因此块茎的繁殖显示的进化图式不再遵循树状的遗传模式,而是反谱系的;遵循的是一种不同路线之间横向交叉的模式。它好比一幅地图,而不是一个踪迹。“兰花并不繁殖黄蜂的踪迹;它在一个块茎里与黄蜂一起构成一幅地图。”(21)作为一幅地图有无数个进口和出口,而作为一个踪迹则总是有起点和终点,且通常总是回到原处,具有树状的特征和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