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的“放逐”及其影响(7)
2015-06-17 01:45
导读:由自觉地“放逐”肉身而带来的新风气、新精神,很快浸染了整个宋代的士风。从北宋立国到庆历知识群体的自觉,短短八十年间,残唐五代卑下之极的士
由自觉地“放逐”肉身而带来的新风气、新精神,很快浸染了整个宋代的士风。从北宋立国到庆历知识群体的自觉,短短八十年间,残唐五代卑下之极的士风被一扫而尽,代之以“论天下事奋不顾身”(范仲淹)的新风气。此种转变,前人往往以为是宋代人主养士的结果(王夫之《宋论》、钱穆《国史大纲》皆有此类言论),但从我们前面的讨论看,恐怕也未尽然。
对肉身的“放逐”,由最初崇信道教的士群体扩展到了整个士人群体的生活旨趣和精神趋向之中。这一情况在程颢的一段话中表达得最为明确:“今之学者,惟有义理以养其心。若威仪辞让以养其体,文章物采以养其目,声音以养其耳,
舞蹈以养其血脉,皆所未备”。抛离肉身的抽象的“义理”,成了此时士人精神生活的全部内容,这固然给士阶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心和充实感(源于挣脱肉身羁绊之后产生的独立意识),但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预定了其后的大一统(指思想上)时代的来临。
肉身的放逐作为一种泛文化现象,它与我们前面叙述的语言和想象力的单一化过程是近乎同步的。如何看待这之间的一致性?是将其视为偶然的巧合,还是看作相互联系的过程?如果它们是相互关联的,那么其间的关联是怎样的?有没有因果关系?如果有,何者为因,何者为果?如果没有,那怎样来理解这种并生的关系?
对待这些问题,我更倾向于这样来理解:肉身是一个交汇点,它是各种因素的汇聚之处,想象力和语言这两条线索都指向肉身,在肉身那里交织。
经验是想象力的根源所在,而经验来源于肉身,身体的各种感官眼耳鼻舌等是一切经验对象的主体,是一切经验现象的感知者,因此,想象力与肉身或身体的感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转载自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至于语言与肉身的关系,我们至少可以这样来理解:语言系统中的绝大多数能指,其意义和所指需要直接通过感官来确定,而对另外一部分虚拟能指的理解也间接地来源于感官。压制肉身与对感性经验的排斥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以《老子》为例,它强调“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因此也必然地排斥感官经验,它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
肉身既然是语言和想象力的承载者,当肉身作为压制的对象而从士阶层的主流话语中被“放逐”时,语言和想象力得以丰富的根源也就丧失了,由此而生的单一化和“纯净”化过程,也就在所难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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