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文学思潮与现代性(2)
2015-07-09 01:11
导读:穆尔认为:“化就是传统像西方先进国家那样向富裕、稳定的社会的总体过渡。”在这里,他把“现代性”与“西方性”作为同一个概念来看待。富永健一
穆尔认为:“化就是传统像西方先进国家那样向富裕、稳定的社会的总体过渡。”在这里,他把“现代性”与“西方性”作为同一个概念来看待。富永健一是从“东亚文化”的语境中来认识现代性的。他说:“非西方后社会现代化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通过与本国文明完全异质的、作为外来文明的西方文明的输入,使脱离本国传统主义的精神为广大群众所接受和支持。这一动机来自对本国传统社会的极强烈的危机意识。”虽然他不认为“非西方后发展社会”的现代性就等于西方性,却承认“现代化”的内部是存在着“革命(现代科学和技术)、市民革命(民主政治)、产业革命(现代产业和资本主义)”这样的“西方标准”的。[4](P112-120)但是,阿维内里警告说:“马克思和恩格斯也对防卫性的现代化,或者像艾森斯塔特所说的‘分裂的现代化’深表怀疑。他们对普鲁士防卫性现代化的评论表明,他们认为正是这种现代化导致了德国社会的不平衡性质,致使市场经济忐忑不安地与专制的政治制度并存在一起”,从而出现了“非欧洲社会”的那种“错层式的现代化”。[5](P23)
如果深入到当代文学的内部,会发现,左翼文学的批判与现代性本身确实存在着某种矛盾和紧张的关系,也可以说有某种“分裂”和“错层”的现象。比如,毛泽东1949年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中曾对建立现代化的“国家”(国家化)进行了非常热情的展望,然而又呼吁人们警惕“资产阶级文化”和“封建主义文化”,必要时应该实行“人民民主专政”。五六十年代在对当代文学进行“理论规范”和评论的时候,周扬一直沿用着毛泽东这种权威性的意见。例如,他把“社会主义建设”(国家工业化进程)与思想观念上的反对“资产阶级文艺思想”,严格地加以区分,认为社会主义文学精神上的“纯洁性”,与这种文学对物质层面的国家工业化建设的“歌颂”和“表现”,应该属于两个不同的范畴。1949~1976年间,提倡社会主义文学创作与指责某些作家、作品并以此为突破口频繁发动政治运动的交错进行,几乎成为当代文学发展的一个“”:1949年周扬在第一次文代会上,号召广大作家用“新的主题、新的人物、新的语言和形式”去表现新的,一年后却接连发动了对
电影《武训传》和“肖也牧创作倾向”的批判;1953年秋,全国第二次文代会呼吁人们“为创作更多的优秀的文学作品而奋斗”,但仅过去半年,就破坏了刚刚培育的良好的创作环境,把以胡风为代表的另一批左翼作家人为地置于死地;“双百方针”的实施还只起步,暴风骤雨式的“反右运动”便接踵而来;60年代初,文艺界的“纠左”恢复了文学艺术家的创作热情,然而,“两个批示”的严厉指责又把文艺带入到文革的深渊当中。最耐人寻味的是都对“城市化”表现出羡慕与向往,“命运”却完全不同的两部作品——小说《我们夫妇之间》和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我们夫妇之间》最初发表在1951年6月10日《人民日报》的副刊《人民文艺》上。进城之后,革命者“我”与出身的妻子对城市的态度发生了分歧,丈夫感受到都市“强烈的诱惑”,而妻子却反应木然,变得愈加“狭隘、保守、固执”。在《霓虹灯下的哨兵》中,羡慕城市生活的战士与坚持乡村朴素生活方式的“哨兵”作为“对立面”出现在人们面前,前者还成为被作品讽刺的对象。与《霓》剧受到赞扬的情形相反,《我们夫妇之间》被指责为“依据小资产阶级观点、趣味来观察生活,表现生活”,“是在糟蹋我们新的高贵的人民和新的生活”,反映了在进城之后,“特别容易引起旧思想感情的抬头”的不良倾向。(注:参阅陈涌《也谈“生活平淡”与追求“轰轰烈烈”》,《光明日报》1951年4月7日;李定中(冯雪锋)《反对玩弄人民的态度,反对新的低级趣味》,1951年6月20日,第4卷第5期,《文艺报》。)从农村包围城市”被认为体现了革命斗争的高超策略,而在当代文学创作中,“城市化”所展现的现代化前景却受到了猜忌和怀疑,这种现象不能不引起人们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