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會上與哥白尼學說在華的傳播(7)
2016-04-04 01:02
导读:再次是歐洲天文學史所能提供的旁證。眾所周知,自托勒密以後一千數百年間,幾乎所有西方天文學家,包括中世紀的阿拉伯天文學家,乃至哥白尼、第谷
再次是歐洲天文學史所能提供的旁證。眾所周知,自托勒密以後一千數百年間,幾乎所有西方天文學家,包括中世紀的阿拉伯天文學家,乃至哥白尼、第谷、開普勒等偉大天文學家,無一不是從托勒密的天文學巨著《至大論》中汲取了極其豐富的養料──在這一千數百年間,《至大論》就是天文學的《聖經》。與此相仿,開普勒也從第谷的工作中獲得營養。托勒密、第谷體系在歐洲為哥白尼、開普勒提供了養料,成為他們前進的階石,難道到了中國就偏偏會成為人們接受後者的障礙?
丁 是阮元在阻撓中國人接受日心說
阮元直到十八、十九世紀之交仍堅決反對日心說。他又是乾嘉學派中的重要人物,對當時的中國學術界有相當大的影響,他之不接受日心說,被認為是耶穌會士「阻撓」之故,成為「阻撓說」的重要例證之一。而事實上這種說法是很難站得住腳的。
1760年耶穌會士蔣友仁向乾隆帝獻《坤輿全圖》,其解說文字中明確主張哥白尼學說是唯一正確的。此圖雖藏於深宮,一般學者無由得見,但後來由錢大昕潤色,將圖中解說文字以《地球圖說》的書名出版(1799)。阮元為此書作了序。阮元完全了解蔣友仁對哥白尼學說的全面介紹,然而真理的力量竟未能征服阮元使他接受日心說。阮元恰恰是從耶穌會士那裏知道哥白尼日心說的,他自己拒不接受,怎麼能歸罪於耶穌會士的「阻撓」呢?
遍查《崇禎曆書》、《西洋新法曆書》以及明清之際來華耶穌會士撰寫的其他重要天文著作,除了前述「實非正解」一語,幾乎找不到有甚麼攻擊詆毀哥白尼學說的話語。而恰恰是阮元,不止一次攻擊、否定哥白尼的日心學說,例如他曾這樣評價日心說:「上下易位,動靜倒置,則離經畔道,不可為訓,固未有若是其甚焉者也。」31所以,要說有誰曾經阻撓中國人接受哥白尼學說的話,那決不是耶穌會士,而是「經筵講官南書房行走戶部左侍郎兼管國子監算學」阮元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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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耶穌會士的歷史功績
通過上面的討論不難看出:第一,第谷體系在當時比哥白尼體系更「密」,因此耶穌會士不可能、也無必要用這個比較優越的體系來「阻撓」在當時看來還不那麼優越的哥白尼體系,而且在客觀上也做不到這一點。
第二,湯若望等人不僅不仇視哥白尼學說,事實上還向中國學者作了介紹和積極評價。
第三,最終向中國全面介紹哥白尼學說的仍是耶穌會士。
第四,如果說介紹了第谷體系,而未全面介紹哥白尼體系,就是「阻撓」中國人接受後者,那麼乾脆任何體系都不介紹又算甚麼?恐怕反而不是阻撓了?
因此,「阻撓說」是一個在史料上既得不到任何支持,在邏輯上又非常混亂,純屬「想當然耳」的、蠻不講理的主觀臆斷之說。
在評價耶穌會士向中國人傳播西方天文學的歷史功過時,他們是否阻撓中國人接受哥白尼學說僅僅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耶穌會士是否只拿西方天文學中那些「陳舊落後」的內容來欺哄中國人?答案也是否定的。第谷體系在當時並不落後,耶穌會士選擇它有科學上的理由,已見前述。此外,耶穌會士還曾將歐洲當時非常新穎的天文學成果介紹進來。例如,《崇禎曆書》和《西洋新法曆書》中介紹了不少伽利略、開普勒等人的天文學工作。又如,伽利略用望遠鏡作天文觀測獲得的新發現發表於1609年(Sidereus Nuntius),僅六年之後,來華耶穌會士陽瑪諾(Emanuel Diaz)的中文著作《天問略》中已經對此作了介紹。再如望遠鏡,1626年湯若望的中文著作《遠鏡說》一書已經詳細論及其安裝、使用和保養等事項。而至遲到1633年,徐光啟、李天經先後領導的曆局中已經裝備此物用於天象觀測,上距伽利略首次公布他的新發現不過二十餘年,這在當時應該算是非常快的交流速度了。
(科教作文网http://zw.ΝsΕAc.com发布) 其實,耶穌會士向中國人介紹當時歐洲新的科學成果,本來是很容易理解的,因為他們試圖用這些科學成果打動中國學者,獲得中國學者的尊重,從而打開進入中國上層社會的道路。靠陳貨是辦不到這一點的,因為當時中國傳統天文學畢竟仍有相當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