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首页哲学论文经济论文法学论文教育论文文学论文历史论文理学论文工学论文医学论文管理论文艺术论文 |
归隐泉林,不仕于时,历来被认为是不遇之士人高尚其志的一种生存方式。在东汉士人社会之中,也一直存在着一种“以不仕为德高”隐逸情结,所谓“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正是说士人的去就之节。虽然按照儒家的说法,“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士人君子在清平之世也有为君主和朝廷推行教化之职责。然而,自王莽居摄之时开始,儒家士人去就之情结,就一直萦绕在士人之心灵深处。在东汉士人看来,“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只有“国君不得而臣,诸侯不得而友”,不臣于天子、诸侯,才能保持道德人格的独立;苦身修行,致力于砥砺自己的道德修养,才是令人敬仰的清节。而为了利禄汲汲于仕进的士人是失德和丧节的,令人鄙弃。
王良出仕于光武之朝,其少习《夏侯尚书》,是一个典型的儒士,王莽时曾隐居不仕,光武时受大司马吴汉征辟,历任谏议大夫、太中大夫、司徒司直,此人在位恭俭,其官箴堪称为官者之典范。然而在他拜访友人时,却被拒之门外。据《后汉书》本传载:“(王良)后以病归。一岁复征,至荥阳,疾笃不任进道,乃过其友人。友人不肯见,曰:‘不有忠言奇谋而取大位,何其往来屑屑不惮烦也?’遂拒之。良惭,自后连征,辄称病。诏以玄纁聘之,遂不应。”在王良的友人看来,王良不能息心于泉林,奔走于仕宦之间,居其位而没有大的作为,于士节已是有亏。而王良自己也认为自己的作为不符合士人节操,于是惭而归家称病,最终卒于家中,再未应朝廷召聘。或许王良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已经“亏损”的士节,扭转自己在士林中的形象,也使自己能够不再抱愧重归士林。从这里,我们深切地看到,在东汉士人观念之中,出仕的士人无论在任期间其有如何优良的官德,于士节上,已是逊于不仕者一筹。
在东汉士人的道德评判标准中,仕与隐是相互乖离的道德取向,如果单纯从道德意义上考虑,隐而授道,旌善兴化,被认为是守志,是具有“清行高节”,相反,对官宦之途中的士人,多被讥讽为怀禄耽宠,因而在一定意义上,隐比仕有更高的道德价值。所以在崔篆劝孔子建一同出仕时,孔子建断然拒绝,说:“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衮冕之志,各从所好,不亦善乎。道既乖矣,请从此辞。”像孔子建一样极端看重隐逸这种“清行高节”的东汉士人,往往把入仕仅仅当作尽士人之孝节、获取生计奉养老母的工具而已,而决不是将仕宦作为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手段,在完成奉养这个任务以后,他们多是迅速地脱离官场,毫不流连。譬如周磐,作为没落的贵族子弟(其祖父曾为天水太守),少游京师学习儒家经书,好礼有行,诸儒宗之。因为家庭贫困,“居贫养母,俭薄不充”,深以老母迫近饥寒为忧,“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和帝初,拜谒者,除任城长,迁阳夏、重合令,频历三城,皆有惠政。后思母,弃官还乡里。及母殁,哀至几于毁灭,服终,遂庐于冢侧。教授门徒常千人”。周磐虽然为官有惠政,应该具有一定的从政能力,然而他弃官如敝屣,从此以后再不应征:“公府三辟,皆以有道特征,磐语友人曰:‘昔方回、支父啬神养和,不以荣利滑其生术。吾亲以没矣,从物何为?’遂不应。”周磐的一席话,是将仕途视作荣利之物而已,不是能够实现其人生理想的“生术”。
共2页: 1
论文出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