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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张炜 创作 生态意识空间 开拓
论文摘要:张炜是以亲近自然的创作风格见长的作家,这种风格恰是其创作的原动力。他以野地为创作的切入点,把大地作为歌唱和守护的对象,形成了他创作的主要视点;与此同时,为表达对自然的挚爱,对人类自身破坏的行为则采取批判的方式进行反思,并把它作为一种有效的创作视点;他还深入精神生态的探索,去构筑理想的自然生态世界,最终达成自然宇宙的终极关怀。由此,凸显了其创作生态意识空间的开拓。
随着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和干预的深入,自然环境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和破坏而日渐恶化: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脆弱、生存环境恶化……人类对自身行为的反思已迫在眉睫。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一些作家已开始对环境问题提出了种种担忧,由此文学领域出现了对环境问题关注的主题文学,即生态文学。在对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关注的作家中,张炜是较早进入这一领域的。
张炜是一个自然的呼唤者和吟诵者,是一个自然的亲近者和守护者。文学文本(特别是散文和随笔文本)是作家心声最直接的体现,张炜钟情于自然的表达恰是其散文和随笔的主要内容之一。在对自然的挚爱与热颂、体味与感受中,张炜逐步培养起了具有整体精神意识的生态观。
一、亲近自然的天性是其创作的原动力
一个在自然状态下生长的孩子,对自然的关怀是无可非议的;一个对自然亲近的作家,往往最善于从自然中汲取营养,其作品也往往渗出清新质朴的乡土气息。在张炜的创作中,野地给他的力量是巨大的,而且是重要的,“一个知识分子的精神源自何方?……可我还是发现了那种悲天的情怀来自大自然,来自一个广漠的世界。”这是乡野自然所发出的声音,表达了作家对大自然挚爱的情怀,对自然艺术源泉的感动。作为其生命存在的本真状态,张炜的文学创作以大自然或野地作为艺术的活水源头,并不是出于创作中的偶然灵感,而是源于生活历练中长久的积淀。他曾经这么说:“我觉得作家天生就是一些与大自然保持紧密联系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可以想见,不论什么时候张炜与大自然的联系都是相当紧密的。所以,他在散文集《融人野地》中多次提到“故乡”,并且把它作为生命之根,发出深情的呼唤。总之,大自然给张炜予肉体的同时,也为其提供了精神动力,是他创作力量的源泉。
张炜不仅善于向大自然汲取艺术养分,还把大自然确认为艺术的导师,大自然也在不断地感动着他,“你会看到一个诗人的情绪怎样波动,这种波动与自然环境有怎样的联系,以及大自然又怎样熏陶和教诲了诗人。”张炜出生于胶东半岛的乡村,他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被自然万物浸透过,自然万物充当了他的精神触角,也充当了他艺术感受的媒介。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出现的山川草木、丛林野兽、天空飞禽、湖海鱼虾等自然物,都是作家艺术生命的符号,这些符号让他的创作充满着艺术活力,闪烁着艺术火花。这样,他与大自然紧密相融,在大自然中受到熏陶,获得了艺术养分。进而作家把自己与自然野地紧紧地捆绑在一起,把自然作为艺术的对象,又把自然作为精神的者。“田野上是生长繁衍各种生命的地方,是泥土。我觉得一个搞艺术的人,不管他是搞什么题材或体裁的人,都不能离开它。因为一离开它,就不会理解生命的奥秘。”张炜对大自然的感受,往往富于生命力的动感,如同灼灼之火燃烧着身上的每一个艺术细胞,正是这种大自然的热情,使他从中获得不朽的艺术动力。
有生态论者认为人具有生态本原性,“人类来自于自然,自然是人类生命之源,也是人类永享幸福生活最重要的保障之一”。在张炜的作品中,自然就是他整体生命的本源。正因如此,张炜的文学作品频繁地出现“大地”、“田野”、“野地”、“大自然”等字眼,也就是说,张炜的文学创作充斥着对自然的表达,他不仅把自然作为生命之源,还将其作为艺术之源。这种品质在现代环境日益恶化的今天,其价值尤为珍贵。
二、对大地的歌唱和守护是其创作主要视点
以野地(或田野、或大自然、或大地、或蛮野)作为创作的切入点,是张炜天性自然呈现的最有效的手段。大地上生长的一切事物是作家表现对自然挚爱的最直接载体,同时也是其生命的依托。所以,在他的作品中频频出现对野地的颂扬之歌,这种颂歌也成为其文本书写不完的主题。“《声音》展现了芦青河畔的一片偌大的树林子——一个绿色无垠、生机勃勃、鸣响着各种声音的世界;《芦青河告诉我》的那条美丽而又富饶的芦青河是那么令人向往,那里有清澈见底而又奔流不息的河水,河岸边有色彩丰富而又美味的蘑菇;在《柏慧》中的那片葡萄园,有辽阔的海滩、大海。”r]张炜从小在乡野中长大,有很长时间在胶东半岛渡过,奔向自然的怀抱,享受无尽的自然之趣。这种质朴的自然诉求,可以说他始终不能放弃。“我觉得四十多年了,自己一直在奔向自己的莽野。我在这莽野上跋涉了这么久,并且还要继续跋涉下去。我大概永远不能够从这片莽野中脱身。”全身心地投入自然的怀抱,大自然与他无法割裂,当然他的艺术创作也不能离开自然。所以,他对自己融入的自然有着独到的看法,这一点表现在他对艺术创作的看法尤其明显。他认为他的写作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对于记忆的那片天地的直接描绘和怀念,这里面有许多真诚的赞颂,更有许多欢乐;另一部分则是对欲望和喧闹的外部世界的质疑。可以看出,前者是对自然的歌唱和守护,是对自然执着的爱的直接表达;而后者是在热爱自然的情怀中对现代文明的否弃。
“野地”如同张炜创作的一张名片,散布在他的作品中,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假如一个人爱上了自然,他将很自然地对现代文明中的欲望与喧闹产生厌恶感,选择弃绝的态度,这一点张炜表现尤为突出。所以,他特别想融人野地,而且是自觉的,对他来说,“只有在真正的野地里,人可以漠视平凡”。他认为,“其实大地也是一种未知,既是实指也是虚指,它是未知的苍茫一片。”无论如何,内涵丰富的野地是其创作的主要视点,它包含了他对外部世界的看法和理解,是其寄托想象以及理想的家园。
对大自然的守望往往成为其作品意义寄托的方法或方式。张炜对大自然的挚爱,不仅表现为对自然的贴近,而且把自然作为他精神理想的主要寄托对象。他通过自然万物的呈现,来寄寓人类的自然天性。这正是许多论者所言的“一切艺术形式的本质,都在于它们能传达出一种远远超出形式自身的意义”。张炜对大自然的守望,不仅仅在于简单的自然向往,更重要的是其对大自然理想的憧憬和想象。所以他说:“我反对很狭窄解‘大自然’这个概念。当你的感觉与之接通的时刻……这一切才和艺术的发条连在一起,并且从那时开始拧紧,使我有动力做出关于日月星辰的运动即时间的表述。”大自然既是张炜生命的体现,亦是其艺术生命的寄托。他的艺术在广阔的大自然中自由地驰骋,自然的甘露源源不断地注入其艺术作品之中,构筑了一个恬静和谐的自然生命与自我生命的同一体,也构成了自然生命与艺术生命的同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