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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许地山的女性观在中国现代男性作家中是值得称道的,他在充满宗教意味和异域风情的氛围中,塑造了众多的女性形象。他在创作中所反映出的女性观代表了五四时代启蒙知识分子、人文主义者对女性的态度与立场。对女性的神圣化以及努力提升女性地位的创作,使他成为五四时期最尊重女性的作家之一。尽管从当代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来看,他还尚未摆脱男性中心思维定势的影响,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现代启蒙作家在关注女性命运、寻求人的价值的确立等方面所发挥的独特作用。
[论文关键词]许地山;女性观;宗教;人文主义;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在五四时代令许地山在众多作家中独树一帜的是他作品中浓郁的异域色彩、宗教氛围和众多的具有悲剧命运的女性形象。许地山作为五四新运动中的启蒙知识分子,一方面受传统儒道文化浸染;另一方面,也深受佛教文化、基督教文化及欧美近现代文化的影响。对多元文化的接纳,构筑起了许地山复杂而独特的文化结构。这种文化心理结构,极大地影响了他对世事人生的看法,并深深地渗透于其创作中。对女性命运的关注,对人生价值的探索,是许地山创作的两大主题。这两者的关系在他的创作中是密不可分的,他习惯于通过“女性”这一载体,传递他对一个时代的人文价值取向所做的思考,其创作中流露出的女性观,代表了五四时代启蒙知识分子、人文主义者对女性的态度与立场。在许地山的笔下,女性被神圣化,她们是生命的源泉,是智慧的化身。另一方而,许地山从一切被侮辱被损害的女性立场出发,描写了她们的人生苦难和悲剧命运。因此,夏志清在《中国小说史》中称许地山是“五四时代最尊重女性的作家”。
一、宗教视野下被神圣化的女性形象
许地山笔下的女性大多具有慈爱、崇高的牺牲精神,伟大的宽恕精神,她们生活在人生的夹缝中,遭受着人生的苦难,是被压迫、被侮辱的一群,但另一方面又“含着奋斗不懈的精神”,以内心的明心见性超脱于现实苦难。她们坦然地面对人生的各种磨难,容忍宽恕一切犯有过错和罪孽的人们。无论是《缀网劳蛛》中的尚沽,还是《命命鸟》中的敏明,《商人妇》中的惜官,都是如此。许地山的小说试图改变几千年来中国文学中女性弱者的处境,赋予这些女性形象“圣女”般的精神力量,从而成为男性恶世界的的救赎者。
发表于1921—1922年间的《命命鸟》、《缀网劳蛛》、《商人妇》等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最具宗教图解的意味。《命命鸟》中的敏明,因与所爱之人的婚姻受到双方家长的阻挠而产生厌生的情绪,决意以死来消除苦恼。只是许地山把敏明和加陵的投水而死描绘成“好像新婚的男女携手入洞房那般自在,毫无一点畏缩。”许地山对封建社会婚姻不自由给女性所带来的痛苦的控诉淡到了极限,两个年轻人的从容赴死,渲染了“生本不乐”、“人生皆苦”的宗教教义。如果说敏明的死,塑造了一个以死来保全爱的圣洁少女的形象;那么《缀网劳蛛》中的尚沽简直就是“圣母”的化身。她本身是信教的,她以善行搭救受伤的盗贼,以苦行对待丈夫的妒忌,以端庄典雅的修养摄服众人,即使说话粗野、举止随便的工人们,在落难的尚洁面前,也尊她为女神,没有一点放肆与不恭。“她底威仪常是调伏这班人的邪念,教他们转过心来承认她是他们底师保。”这个形象的精神力量同样来自基督教的教义,“我像蜘蛛,命运就是我的网,我把网织好,还住在中央”。顺其自然,或者“逆来顺受”,不抗争,不埋怨,不放弃就是尚洁这一形象所传递出的宗教信念。可以说,许地山的作品浸透宗教的意绪却不为其所淹没,正如茅盾所说:“都是穿了恋爱的外衣而表示了作者的宇宙观和人生观”。
《商人妇》也有同样的意义。惜官10年前送夫去南洋谋生,10年后她千里寻夫,面对的却是丈夫另娶新妇并把她骗卖给印度商人做妾的凄惨命运。她受尽欺凌、历尽惨境,却不计前嫌。在惜官、尚洁她们看来,“人问一切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苦乐底分别:你造作时是苦,希望时是乐;临事时是苦,回想时是乐”。所以,她会再次前来寻夫,给予丈夫宽恕,从而完成了道德形象的自我塑造及对迫害者的道德拯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