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耶夫与隡义德的《东方学》学毕业论文(2)
2014-08-09 02:23
导读:法国后现代就是在理念上回应、反对或抵制这种现代性的逻辑及其最终的结果。例如巴塔耶(GeorgesBataille)就力图阻挡普世同质国家的降临,企图保持人类
法国后现代就是在理念上回应、反对或抵制这种现代性的逻辑及其最终的结果。例如巴塔耶(GeorgesBataille)就力图阻挡普世同质国家的降临,企图保持人类在历史终结后将失去的活力和冲劲。后来,傅柯(MichelFoucault)4也加入反对科氏的行列,同样要重拾人因普世同性国家的出现而失去活力与冲劲及维护人的自由与人性。日后的德里达(JacquesDerrida)5沿着巴塔耶及傅柯的路线,用谱系学的方式进一步拆解普世同质国家式的理性主义(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必然性及单一性。相反,也有一些法国后现代学家庆祝科氏普世同质国家的来临,如Queneau(超现实文学领袖)6。
二 《东方学》与「主人-奴隶辩证法」
若我们深入阅读萨义德的《东方学》,就会发现萨氏的思想遥契科氏的「主人-奴隶关系辩证法」,我们可以从下面的引文得到印证7:
〔被殖民者如要反抗西方殖民者的话,〕关键在于重新发现和恢复原住民文化中过去被帝国主义的种种手段所压制的东西。这样我们便可理解法侬(F.Fanon)为何强调重新解读黑格尔的主-奴关系辩证法,把这种关系摆进殖民情形中。……获得承认等于重新标绘和占领帝国文化形式中保留的从属位置,具有自我意认地占领它,在同样的领土上争取得到承认,因为在这领土上原住民以前只知道逆来顺受地甘心做被定格的卑贱者。
上述的话能充份显示出萨氏是有意识地从主-奴关系来理解殖民者和被殖民者的关系的。事实上,在萨氏的学术中,主奴的关系是个中心点。萨氏作《东方学》的「意图」是要表现(represent)主奴的关系,藉此协助奴隶解放自己及寻回失去的人性。萨氏说他一生念念不忘就是人类的启蒙和解放,在其自选集「最后」的一页,他说:「重要的是〔我〕把认识到的东西写下来,表现出来,给人提供可以把握的信息,头脑里想着某种目的。转来转去又回到了解放和启蒙。我是说,我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除了对解放和启蒙作认识或者说有一天我将这么做以外,别无选择。我认为这是世俗知识分子最重要的作用。」8萨氏在他的《文化与帝国主义》也说:「需要记住的倒是,关于解放和启蒙的最有力的叙述也应是融合而非分隔的叙述,应是那些过去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现在正在为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斗争的人们的故事。」9
(科教作文网 zw.nseac.com整理) 在其《东方学》中,萨氏首先要表现人们斗争的故事,更准确地说是表现「国与国间」的被欺压与反抗的斗争故事。按其描述,在十八世纪至二十世纪中期,西方列强法国、英国、德国、俄国、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瑞士相继入侵中东的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土耳其,非洲的阿尔及利亚、刚果,亚洲的印度、、越南,拉丁美洲和澳洲等国家,以武力战胜它们,令战败国俯首称臣,成为它们的奴隶。于是被殖民国在被迫的情况下与殖民国发生了特殊的关系。萨氏要的是重现两者如何理解及看待这种关系的话语(discourse)。
萨氏认为,在战斗完毕后,西方列强需要借着战败国来重新理解自己的身份与位置,这是因为,从根本上说,自我建构需要他者,「每一个文化的和维护都需要一种与相异质并且与其相竞争的另一个自我(alterego)的存在。自我身份的建构……牵涉到与自己相反的『他者』身份的建构,而且总是牵涉到对与『我们』不同的特质的不断阐释和再阐释。」10战胜国正要阐释与战败国的身份关系,它以主人的姿态身份来了解自己,要求战败国「承认」自己的优越性及高贵性,因为两者根本不可能是平等的。作为主人的西方认为「东方是非理性的,堕落的,幼稚的,『不正常的』;而欧洲则是理性的,贞洁的,成熟的,『正常的』」11,于是「东方一下子可悲地成了非人道、反民主、落后、野蛮等的代名词」12。结论就是:东方人应该被西方人统治。例如,英国人就认为埃及人(甚至是所有亚拉伯人)容易受骗,「缺乏热情和动力,大都沦为『阿谀逢迎』、阴谋和狡诈的奴隶,对动物不友好;东方人无法在马路或人行道上散步(他们混乱的大脑无法理解聪明的欧洲人一下子就明白的东西:马路和人行道是供人散步用的);东方人对谎言有顽固的癖好,他们『浑浑噩噩,满腹狐疑』,在任何方面都与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清晰、率直和高贵形成鲜明对比。」13背后的矢向很明显:埃及人应被英国人统治,作英国人的奴隶。直至今天,美国这帝国仍然视亚拉伯人是无理、好色、反民主、恐怖份子、劣等种族等,是要臣服的对象14。作为主人的「我们」与作为奴隶的「他们」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前者总在侵蚀着后者(甚至走到使「他们」完全沦为「我们」的工具的地步)。」15总而言之,「与东方人不同,〔西方人〕是人类的真正代表。……原因只是『他们』本质上不像『我们』那样具有人性。」16我们可以用这一句总括上述的意思:「既然东方人乃臣属〔低下〕民族之一员,就必须使其臣服:道理就是这么简单。」17这当然是主人的声音及合理化其统治的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