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耶夫与隡义德的《东方学》学毕业论文(4)
2014-08-09 02:23
导读:萨氏预测人类的斗争仍然会持续下去:「我们不应假装认为和谐的世界己经具备」31,因为「在今天的学术研究中,仍然无法回避一系列强大的政治的、最
萨氏预测人类的斗争仍然会持续下去:「我们不应假装认为和谐的世界己经具备」31,因为「在今天的学术研究中,仍然无法回避一系列强大的政治的、最终是意识形态的现实。……即使不存在东方/西方之分,也会存在南方/北方之分、有/没有之分、帝国主义/反帝国主义之分、自色/有色之分」32。例如,萨氏认为全球化就会令全球受到跨国公司的支配,令南方臣服于北方33。以上的种种区分就意味着人类的斗争还会持续下去。还有,萨氏也提醒我们东方学已成功地与新的帝国即美国合流了,发挥着它旧有的功能和角色,协助美国施行其文化帝国主义霸权,试图支配着全球,入侵每一文化。今天,「东方的学生(和东方的教授)仍然想跑到美国并且投到美国东方学家的麾下,然后回来向本地的听众重复……东方学教条的那些陈腔滥调。」34事实上,正如我们所看到,美国的行径十足像个宗主国,支配及统治着很多国家及民族,不屈从的就会受到它的攻击35。这样,被统治的国家及人民就有了反抗及斗争的动因,正如阿尔盖达所做的。
然而,萨氏另一方面却流露出渴望人类斗争的终结的感情,他说:「这个世界是一个拥挤的地方。如果每个人都要坚持自己声音的纯正性和至上性,我们得到的将仅仅是无休止的争斗声和血腥的政治混乱。在欧洲重新出现的种族主义政治中,在美国出现的关于政治正确性和属性(gender)政治的争论的噪音中,我们都可以看到。」36因此,萨氏认为,「提高人类群体的知识和自由这一共同的目的比种族和国家差异重要。」37尤为进者,他盼望人类可以「超越『我们』对抗『他们』这种思考模式」38,因为「我们」与「他们」的区分是人类斗争的渊薮。在《东方学》将要结束时,他以盼望的口吻说:「尽管激发我对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和政治现象的东方学产生兴趣的那种敌意和平等依然存在,但现在人们至少己经达成了一种基本的共识:这些东西并不代表一种永恒的秩序,而只是一种经验,它们的终结,或至少是减弱,也许指日可待。」39简言之,萨氏渴望有一天人类的斗争可以停止40,得享太平,活在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中。这个自由平等的国度在本质上就会是科氏的普世同质的国家,因为若果萨氏所渴望的那个国度不具普世同质国家的性质,斗争仍然存在,他的渴望便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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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可见,萨氏的《东方学》所用的措辞基本上与科氏的主奴关系辩证法是契合的,他们同样强调了主人的统治(尤其是在思想上对奴隶的支配及统治)和奴隶的反抗,并矢向一个普世同质的国家之出现。
三 《东方学》与欧洲中心主义
萨氏提醒学者在文化上要对主奴斗争的给予应有的重视,批判了后知识份子在他们的叙述中忽略了这一点,企图模糊及弱化人类仍在进行中的斗争及其目的。说到底,他们的在于「存在着更为严重欧洲中心论倾向,其和审美重心严重地向局部和偶发问题倾斜,强调历史只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装饰物,强调碎片的拼贴和消费主义」41。萨氏继续批评道:「有一条后现代规则,显现是由叫做利奥塔德的某某人制定的,那就是以人性解放和启蒙为宏旨的叙事被认为已经过时。这个论点,不论是在现代西方还是现代化的第三世界,都有些使我大为困惑。」「我想争辩的是,而且对此我至今深信不疑,只要有机会这样做,人们仍然会运用启蒙和解放这样的范畴来思想,而至关重要的是,人文学科和知识分子应该把它当作议程重新提出。」42他批评了傅柯和德里达轻视了这些议题,认为傅柯的问题在于长期沉浸于思考权力的运作,而不够关切对抗的过程,部分原因是由于他的理论来自对法国的观察,他根本不了解殖民地的变动,对于世界其他地方所出现的有异于他所知道的解放模式,他似乎也没有兴趣。尤为甚者,傅柯根本不接纳一种符合人类所能理解的人性需要的未来,认为平等自由的未来社会是想象的乌托邦。这说明他不愿意认真思考如何对抗权力的问题43。萨氏对德里达有这样的评论:「我认为发生于德里达、傅柯和其他某些人身上的……则是他们成为自己言语的囚犯,他们真正做的是产生更多忠于以往的作品。……我认为德里达对于拥有信徒和跟随者很感兴趣。」44而不是有关人类的斗争史。他对傅柯及德里达有一个总论性的看法,就是「在七十年代初期和之后,他们出奇地以欧洲为中心。他们只对欧洲感兴趣──真正来说甚至不是欧洲中心(Eurocentric),而是法国中心(Franco-centric)。而我一向反对任何的中心(centricity)」45。说到底,傅柯及德里达都不重视人类的斗争及解放的历史,而这一点恰恰是萨氏最关切的46。在这个问题上,萨氏赞赏后殖民主义的做法,因为后殖民知识份子对主-奴斗争史给予了适当的重视,看到「那些宏伟叙事仍然存在,尽管其执行和实现受到了悬搁、推延或阻遏。后殖民主义急迫的历史要求与后现代主义对此类问题的相对漠视之间的重大差异,使二者采用了截然不同的,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果。」47后殖民主义不懈地批判欧洲中心论和西方霸权,重视民族解放、下属研究(subalternstudies)、属性研究(genderstudies)、种族研究、文化与历史之关系研究,等等。之所以有如此多的研究,正显明后殖民知识份子看到了人类之间仍然存在着很多不平等、压迫和统治的现象,这亦暗示了人类的斗争仍然在进行中。另外,萨氏认为,后殖民主义向我们揭示:真正的解放应是全人类的解放,要从殖民或帝国主义行为及思维模式中解放出来,而并非是以帝国主义的方式重新思考人类的经验。这种重新思考的方式排除了人类残酷的剥削和不平等的形式48。这一点正是后现代知识份子所忽视的。在此,萨氏也展示了知识份子应有的特质,就是应该致力于一种更有统一精神的人类社会观和人类解放观,而不囿于特定的与环境,应该作人民的喉舌,作公义及弱者/受迫害者的代言人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