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永远只属于她自己学毕业论文(5)
2014-08-13 01:05
导读:如果精神的火炬一旦被点燃,哪怕一时微弱,哪怕遭遇狂风暴雨,哪怕遭遇惊涛骇浪,只要一息尚存,它就会无比顽强地在适当的时候可能的时候出现一盏
如果精神的火炬一旦被点燃,哪怕一时微弱,哪怕遭遇狂风暴雨,哪怕遭遇惊涛骇浪,只要一息尚存,它就会无比顽强地在适当的时候可能的时候出现一盏小小、小小的《小桔灯》,它何止是照亮夜路的行程,它更是激发前进的璀璨的精神力量啊!就如同六十年前是“青春年少之贼”,六十年后的冰心乃“老而不死是为贼”!自最早的问题小说中如《超人》,冰心的“爱的哲学”的文学话语就开始登场,同时经由《繁星》《春水》,再到《寄小读者》《往事》等发展壮大起来,之后绵绵无绝期,只要有合适的语义环境,爱的哲学旗帜即被高举,实在是其心灵深处深藏着的母爱、童心和对大的深深的眷恋使然。也正由于此,冰心永远不可能成为小说巨匠,却必然要成为散文大家。现在的人们之所以更喜欢张爱玲,原因便在此。冰心的问题永远只是问题,张爱玲却把那种种问题尖锐化了。也就是说,张爱玲对人性有着更深刻更彻底的洞察,因此才可能更为深刻立体地揭示了种种生存真相和精神真相。人跟人的关系,实际上就是狼跟狼的关系,假如整个社会真的能够行使正义,惩恶扬善靠的是规则,依的是法治,无论是从上而下还是由下而上,一切依办事,才能从根本上保证人才成其为人。人与人的调和、人与社会的调和以及人与自然的调和,都归入于爱的旗帜之下,靠的是修养,是反身是诚的内在修为,毕竟是自幼深受儒家精神浸养的冰心个人的必然选择。但作为儒家的原精神,孝悌毕竟是中国人安身立命的根基,在这一点上恐怕是永远也改变不了也不可改变的已融入我们血液的信念和感情的中国人精神了。冰心“爱的哲学”之所以历久弥新,生命力不衰,作品了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最根本的原因恐怕便在此。这还让我想起了写作那“一湾浅浅的海峡”的余光中,道理完全相同:余光中作品的影响也是一样有效地调动了我们这个民族的感情,而不是他的作品真的有多么伟大。中国人的文化传统以及民族心理是一种非常具体而实在的东西,全然不同于而今全球化浪潮下的“民族-国家”为“想象的共同体”的时髦说法,而几乎完全是一种“道德共同体”的现世实存。就是我们的这个约定俗成的历史和民族的信仰体系的道德共同体,在起着相当程度上的精神和心理包括意识潜意识的调节作用。而且,我们知道:所有的文明都反映了人类组成社会的一种内在伦理道德要求,即便是形态各异的不同文明,在内在的道德属性上,也都有着相当的一致性。因此,当我们讨论冰心“爱的哲学”的时候,总是喜欢探究其与基督教的关系,或者跟泰戈尔的关系,等等。实际上,从不同文明的根本一致性上说,它们之间可以有关系:均有普世济世情怀。但从粘合凝聚民族心理与文化传统的方式上说,它们之间的关系甚远: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也不可能是采用宗教的方式,我们从来是采用意识形态化的方式,当然也通过我们特有的文化传统以及民族感情发挥出了这种功能。至于说基督的爱感、泰戈尔的宗教感情,本身便是诗性的东西,这对深受乐感文化熏陶的冰心来说自是如鱼得水,难怪她要那样情不自禁地崇拜并热诚地《遥寄印度哲人泰戈尔》,之后在她的《繁星》《春水》中完全接受其影响,对大海、星光、日月以及种种大自然的礼赞,对父亲、母亲、兄弟们的种种亲情与眷恋,对童年生活的种种迷恋与向往,到了《寄小读者》,就更是热切而真诚地向小朋友们传达了从太平洋东岸到太平洋西岸的种种沿途见闻,从而勾起的亲情故土的眷恋以及乡恋乡愁的倾诉,到了《山中杂感》又是那样精致地描摹了山中不同时辰不同角度不同情形的风景与风物:月夜的水声和嫣然的笑语,夕照的黄昏与深谷的早晨;夜色中的月光、池水、白衣,清新而淡雅;绿树丛中的黄叶、红墙,岩石边的草丛、繁花……繁而不复,层次分明,色泽清艳,不浮不俗,等等等等,几乎无一处不洋溢着典雅的中华文化气质而又无一笔不飘洒着汉语乐感诗学的芬芳。那么,我们最好还是温习一遍早已耳熟能详的这样一段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