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创伤记忆看新时期女性写作学毕业论文(3)
2014-08-17 01:04
导读:二、軀體創傷 靈與肉、精神與身體是一個個體不可分割的兩個部分,人性的復蘇和解放必然帶來身體的復蘇和解放。在中國傳統歷史文化熏染下,作為第
二、軀體創傷
靈與肉、精神與身體是一個個體不可分割的兩個部分,人性的復蘇和解放必然帶來身體的復蘇和解放。在中國傳統歷史文化熏染下,作為第二性別的女性的生命欲望和身體經驗更是被深埋在地心,女性只能被看,而沒有看的權利。隨著舊秩序的被顛覆,現代文學史上出現了丁玲《夢珂》、《莎菲女士的日記》、蕭紅《生死場》、《呼蘭河傳》、蘇青《結婚十年》、張愛玲《金鎖記》等大膽言說女性身體經驗的作品。新的專制時代產生了新一輪的禁欲,而隨後的解禁和開放,則如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給女性身體帶來前所未有的解放的同時,也給女性的身體帶來了新的創傷。這一時期女性作家的筆下,充滿了有關女性軀體創傷的疼痛和撫摸。軀體創傷相對於心靈創傷而言,側重於從女性的生命意識、性別角色和身體經驗去挖掘女性寫作中創傷記憶的來源。心靈創傷含有軀體的成分,軀體創傷也必然含有心靈的成分,對那部分與心靈接觸界面最大、包含心靈的成分最多的軀體創傷,本文定義為身體創傷。
1.生命本能的被壓抑
半個世紀以前,莎菲這樣一個「心靈上負著時代苦悶的創傷的青年女性的叛逆的絕叫者」,以一種尖銳、狂悖、近乎神經質的情緒和語言,叫出了女性身體的欲望和衝動,可是這種來自女性身體的聲音不久就被淹沒在歷史的汪洋大海中,只是到了40年代,在淪陷區的上海才出現了一兩個同聲相和的回應。歷史中的女性只能在沉默中等待一個沖決時刻的到來。
因為客觀,因為對個體生命的體察入微和深切同情,王安憶是新時期較早釋放兩性的「性」和身體,尤其是較早把女性的身體和生命欲望推向前台的作家之一。《小城之戀》(《上海文學》1986年8期)中的她和他,不過是女人和男人的集約符號,他們演繹的也不過是最的女人和男人的關係。但是,因了社會環境的壓迫和扼制,因了那種莫名的時代氛圍的擠壓和浸淫,一切的人事都變了形,連這種最自然的關係也成了毀壞生命的最醜的關係。她緣著腹中新生命的延續得到了提昇和解脫,而他則永遠地沉淪下去,這是情欲帶給兩種性別的不同印記,這也許意味著女性比男性具有更強的自我拯救能力;另一個深層原因也可能是女性的母性本能暗合了傳統對性的生殖要求,兩者達成了一定的妥協和默契。小說中環境或曰「場」的因素被盡量淡化,可是人們卻分明感到它的氣息無處不在,這仍然是那張掙不脫的無形的網。
(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编辑发布) 《荒山之戀》(《十月》1986年4期)是又一個「愛是不能忘記的」故事,只不過,這裏的主人公走向了情欲,經歷了情欲的渴望和快樂,快樂過後的灰心,走向了死亡。令人深思的仍然是作者所呈現的兩性世界的不平衡。在這篇小說裏,「場」的身影依然無所不在,是「場」促成了她和他的愛情和婚姻,也是「場」促成了金谷巷女兒與他的不合常規的婚外結合,並將他們逼上絕路。王安憶是深刻的,日常生活和傳統道德能夠容忍並理解婚姻之外的兩性關係將是一個時代之後甚至更晚的事情,而在當時,它則充當了無主名無意識的殺手。《荒山之戀》將女性的生命本能和情感欲望表現得如此美好和細膩,但它終究是一個女性追求情與欲統一而不得的悲劇。「欲望的
舞蹈」穿過為了繁衍的交配,穿過婚姻中的男女結合,走向無目的超功利的自由境地,那還要等到《崗上的世紀》。只有到了《崗上的世紀》(《鍾山》1989年1期),她和他才出離了外在的一切,包括各自的身份、所受的、不同的生存背景及時代環境等等,而僅僅以一個純粹的女人和一個純粹的男人的身體結合著,摯愛著,存在著……但這終究只不過是一種想象和虛構,代表了一個雙性和諧的美好願望。
2.性的被奴役
中國女性從來被剝奪或自我剝奪了性的自在性和自為性,這是一種久遠得不能再久遠的記憶,因而近乎中國女性的一份集體無意識。
甲 性與生殖
早在30年代,蕭紅便給世人呈現了一份無意義無價值的生殖帶給老中國婦女的殘酷的肉體創傷,男人和女人同時制造了性的產物──生命,可是女人卻要獨自承擔撕裂的痛苦,承擔生就是死、死就是生的莫名恐懼,並且還要忍受男人的憎厭和虐待。男人麻木著,女人也麻木著,在生殖的季節裏,女人和豬、狗、牛、羊一起生殖,生殖工具的出產並不受到珍視,有時隨隨便便地就被摔死了。女人在男人的眼裏僅是生物,是性,而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