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凉之雾遍华林——从中国古代文学看民族精神(2)
2015-01-07 01:01
导读:是中国古代文人悬梁 刺股的动力,而这买卖是否成交,几乎全由帝王们来落糙。 中国古代的君主们均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黄宗羲语),在处理私欲与国事
是中国古代文人“悬梁” “刺股”的动力,而这“买卖”是否成交,几乎全由帝王们来“落糙”。
中国古代的君主们均“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黄宗羲语),在处理私欲与国事,个人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的矛盾时,往往不瞻前顾后,一意孤行。中国古代君王“明君”与“昏君”、“暴君”之比,过于悬殊。君主表现出来的普遍偏执、自大、骄横与愚蠢,使其在处理政务时表现出举世罕见的随意性、独裁性和神秘性。有抱负的知识分子矫正君失的良苦用心,换来的是斥责、获罪、贬滴甚至杀头。即使是寥若晨星的“明君”,其“兼听”与“纳谏”是有条件的,而“偏听”与“不纳谏”是绝对的。
中国历史上最优秀的文学家们或暂时得志,不久即被排挤在朝廷之外,如屈原、白居易、刘禹锡、柳宗元、苏轼、陆游、辛弃疾、汤显祖等;或终其一生,也没有得到施展政治抱负的机会,如司马迁、曹植、阮籍、陶渊明、李白、杜甫、王实甫、关汉卿、吴承恩、吴敬梓等。凡此种种,政治上磨难,为他们提供了深刻丰富的题材;壮志难酬的忧患,又成为其常唱常新的主调。“天恐文人未尽才,常教零落在篙莱。不为千载离骚计,屈子何由泽畔来”—陆游的《读唐人愁诗戏作》道出了千古文人的酸楚。
四
展开中国古代文学漫长的画轴,一代代文人,一部部作品,薪火相传着忧患意识,使得古代文学历经五千年而长盛不衰。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屈原就把自己的命运与国家的兴亡紧密相连。其“忧”是那样沉重,其“患”是那样深远。他,捧着一颗赤子之心,以“死”的决心来问“生":祖国向何处去?我的错在哪里?人生命运的价值究竟何在····一部《离骚》,就是以烂漫的情怀、驰骋的想象来抒写忧患的“牢骚”。屈原的忧思,感天地而泣鬼神,为中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开篇,带来惊丽绝艳的壮采!
北宋苏轼的诗文,也因忧患意识而充满哲理情思。《赤壁赋》与《水调歌头.中秋》,表现他欲有所为而不可、现实生活不得意而企图遗世独立的思想矛盾。《念奴娇.赤壁怀古)),则表现作者时光易逝,英雄易老的感概。苏轼一生宦海沉浮,徘徊在仕途的边缘,他把意蕴丰富的优患,倾诉在“人生如梦,一柑还醉江月”的名作之中,使后人击节吟诵,百读不厌。
与苏轼同时而稍前的柳永,则以其市井文学领袖的身份,使其忧患意识别具怀抱。柳永年轻时也曾发奋读书,企图通过科举,挤进官吏行列,实现政治抱负。当理想一次又一次幻灭后,写下了“青春都一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鹤冲天)})的诗句。表面的豁达之下,隐藏着多少无奈与忧患。当他一旦踏进与理想相距很大的官场时,忧患仍浸透于坎坷的旅途之中:“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真挚的忧思扑面而来,故能收得“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的奇效。
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整篇由“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等名词组成,写法上已到了简而又简的程度。作者寥寥几笔,描绘出一幅苍凉的“暮秋游子行旅图”,引起无数文人失意、漂泊、凄凉的忧患意识的共鸣,从而使这首34字小令,跻身一流名作而毫无愧色。
与无数文人一样,曹雪芹无疑负有光宗耀祖的使命。但他却生活在封建制度行将毁灭的“末世”。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大背景下,曹雪芹蘸着泪水对美好的亲情、爱情、友情做了无与伦比的描写,然后将其一片一片地撕碎并埋葬。“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坯净土掩风流……”一曲“红楼”,将中国古代文人的忧患意识,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充满忧患意识的大观园,也就是中国古代无数知识分子精神的“大观园”。
(转载自科教范文网http://fw.nseac.com)
中国特有的儒家入世观念,导致了传统文化的忧患意识。尽管古代的优秀知识分子可以用美丽的山水来“寄情”,用“名士”的潇洒来“超脱”。然而,“进亦忧”,“退亦忧”,又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回归到忧患意识的原点上。
忧患意识,也只有忧患意识才是中华民族精神中的“神髓”。“悲凉之雾,遍被华林”(鲁迅语),中国古代的优秀知识分子深深呼吸并领会着,其忧思之重,举世无匹。几千年来的至情至性者,用自己的眼泪托起了中华民族文学之帆,使之济于世界文学之海而独树一帜。